朱慈烺今日来找崇祯商量坤兴公主出宫之事,他知道如果直接说出来,崇祯肯定会勃然大怒,母后肯定也不会同意。
于是朱慈烺准备先挖一个坑,等崇祯太上皇跳进去,他再提出坤兴公主出宫之事,爱面子的崇祯应该不会出尔反尔。
不是说朱慈烺怕崇祯太上皇,古代以孝治天下,特别是明朝最重视孝顺,让坤兴公主出宫这件事属于家事。
所以朱慈烺肯定要搞定崇祯和周太后,如果崇祯太上皇和周太后死活不松口,朱慈烺还真的没有办法。
他虽然手段通天,打击贪官污吏狠辣无比,可无法用打击贪官污吏那种办法来对付父皇和母后。
朱慈烺起身亲自给崇祯和周太后倒茶,让崇祯和周太后很意外也很开心,可他们没有想到懂事的皇儿马上要给他们下套了。
“父皇,您如何看花木兰从军?”
花木兰是位出名的孝女,其父花弧是位老军人,后因病退伍,在家颐养天年。m.book56.com
花弧无子,全靠木兰承欢膝下,夫妻俩视之为掌中明珠,不料匈奴起兵进犯中原,边关屡屡告紧。朝廷震骇,下令征兵抵抗,旧时将士也全部归队。
花弧因此而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欲奉诏归队,如此衰病之躯,怎堪迎敌?如称病不起,抵抗皇命之罪又万万担当不起。
花弧愁眉不展,寝食不安。木兰看见父亲如此为难,毅然决定改换男装,易名花安,代父从军。
花弧夫妇如何舍得娇女受此苦难?但一天十二道军令,频频催促,舍此绝无他法,只得含泪答应。
于是,妩媚如花的木兰女郎一变而成为严阵以待的军中壮士了。
花木兰本来已经许配给了韩士祺,连出嫁的日期都已订了,现在战事一起,韩士祺也从了军,这婚嫁当然都只得统统往后挪了。
巧得是,这韩士祺和花木兰恰巧都在一个军营中,只是木兰认得出士祺,而士祺却认不出女扮男装的木兰。
士祺因战事误了自己的喜事,故抑抑寡欢,闷闷不乐,木兰知其心事,总是款款安慰开导。
木兰为人本沉勇多智,再加上女性和蔼如春的秉性,故军中人士对她都十分敬爱,其中尤以金得标、包锦荣二人为甚。
得标为人忠厚,锦荣则以侠义而著称,故木兰也十分敬佩他们。两人的衣服偶有破绽,也都是木兰为他们一一补缀。
金、包二人羡慕木兰多才多艺,却不知道木兰本就是个女人。
一日,敌军来偷袭军营,木兰献计故意让老弱病残正面抵抗,精锐部队则趁机突袭敌后,打得敌人措手不及,大败而溃。
木兰因此而被擢升为先锋,敌军既败,恼羞成怒,纠集全部兵马,拼一死战。
木兰率军灵活抵抗,跋山涉水,声东击西,连获胜绩。一次因孤军深入,被敌包围,形势十分危急。
金、包二人率军急驰支援,三人联手,越战越勇,木兰亲手将敌军主将砍于马下,然后挥军大进,一鼓作气,将敌军赶到关外,高奏凯歌,引军而还。
朝廷闻报大喜,论功行赏,封木兰为侯爵,木兰辞不受命,乞归田奉养双亲,朝廷感其孝心,答应所请,木兰于是解甲归田,还其女装。
数日后,诸将奉命探望木兰,至其家,盈盈自屏后出而迎接的竟是一妩媚如仙的女郎,细细审视,正是昔日军中之花安。
诸将大吃一惊,尤为惊骇的自然是韩士祺了,正所谓:“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
花木兰从军的故事家喻户晓,崇祯太上皇和周太后怎会不知,崇祯微微一笑道:
“花木兰虽为女儿身,却忠孝双全,丝毫不输任何男子,父皇甚是欣赏,我大明忠贞侯秦良玉巾帼不让须眉,绝对不输花木兰啊……”
周太后也是频频微笑点头:
“对对,花木兰巾帼不让须眉,大明也有忠贞侯秦良玉,实乃我大明之幸!”
说到花木兰从军时,崇祯太上皇和周太后想到秦良玉,二人都感到热血沸腾……
崇祯甚至绘声绘色,把秦良玉打的几场最出色战斗介绍一遍,说到激动处他都有一种提枪上马的冲动!
见时机成熟,朱慈烺突然问道:
“父皇母后,你们希望我大明皇室出现一個巾帼英雄吗?”
崇祯叹口气道:
“当然希望,可惜没有那样的人才……”
崇祯曾有五个女儿,可惜除了坤兴公主和召仁公主,其他几位出生不久就夭折了!
不过他和周太后都还年轻,今年也就三十岁左右,后面可能还能生出公主……
朱慈烺上前拉起父皇和母后的手,一本正经说道:
“父皇母后,皇妹算术天赋非常好,相比户部一些官员丝毫不差,不应该被埋没在深宫之中,皇儿准备把他安排进皇家集团历练,为以后接管皇家集团做准备,请父皇母后支持皇儿和皇妹!”
朱慈烺话音未落,崇祯和周皇后瞬间一愣,不过很快二人就反应过来,怪不得朱慈烺今晚如此乖巧,原来他想把公主拐出宫。
反应过来的崇祯太上皇没有丝毫犹豫,立即说道:
“不行,堂堂大明公主怎能出宫经商,商人是什么地位,士农工商排名最低,一旦外面知道此事,你让皇家脸面何存?”
崇祯话音刚落,周太后立即表示反对:
“是呀,皇儿要三思,先不管你皇妹是否愿意,她今年才十一岁,让她独自出宫,母后如何放心……”
朱慈烺知道二人会反对,可没有想到自己费劲一番,还是没有把他们忽悠住,崇祯和周太后反对态度非常坚决。
朱慈烺只能继续忽悠:
“父皇母后,皇儿已经和皇妹商量好,还通知了沈千万和皇家集团内部高层,如果你们不同意,让皇儿脸面无存啊!
皇儿还有另外一个考虑,未来皇家集团每年收入在千万以上,如此多银子,你们放心别人去管理吗?
让皇妹去皇家集团历练,也是为了将来掌管皇家集团大权,皇儿要把如此庞大的财团牢牢控制在手中。
至于皇妹的安全,父皇母后尽管放心,皇儿会派多名高手保护她的安全,绝对不让皇妹安全出现任何问题。
若父皇母后还不放心,你们可以派几个宫女随行贴身侍候皇妹,希望父皇母后能理解皇儿……”
朱慈烺说罢,崇祯和周太后沉默半晌,随后对视一眼默默点点头:
“既然皇儿已经通知皇家集团高层,父皇不再坚持,伱一定要保证皇妹的安全,只能化名出宫,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一旦微娖出现什么意外,父皇母后和你拼命……”
经过深思熟虑,崇祯终于松口了,周太后也没有再反对。
朱慈烺现在毕竟是大明皇帝,金口玉言不能言而无信,最关键是那么多银子不能便宜了外人……
见父皇母后不再反对,朱慈烺不知道是花木兰起的作用,还是巨量银子让崇祯动了心,急忙躬身给他们施一礼:
“多谢父皇母后理解,你们早点休息,皇儿告退!”
朱慈烺说罢,对二人微微一笑,转身离开坤宁宫。
看着朱慈烺离开的背影,崇祯摇摇头没有说话,周太后也是轻轻叹口气……
……
神武元年四月七日,朱慈烺准备出宫私访,看看京师城内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次出宫为了方便,他只带了岳洋一个人。
出宫后,看看四下无人,朱慈烺在系统空间兑换两个人皮面具,一个自己带上,另外一个递给岳洋。
带上面具后,两个人的面相立即发生了变化,完全变成两个陌生人。
“岳洋,朕不想让熟人认出,叫朕少爷即可。”
岳洋微微一笑:
“嗯,知道了,少爷!”
这段时间京师是真的很热闹,来自全国各地的举人都聚集在这里。
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士绅家族和富贵人家子弟,出手很大方,让那些商贩们都喜笑颜开。
因为朱慈烺刚回京师不久,他曾传旨内阁,今年科考暂时不出榜,只保留前三百名考生,他要亲自殿试。
在接到通知后,很多人要离开繁华的京师,他们在离开京师之前,都想把落榜的情绪发泄一下。
于是京师那些高消费场所场所,就成了他们聚集的地方。
什么大饭店和宜春楼,现在几乎都是人满为患。
朱慈烺不会去宜春楼,他准备去酒楼,看看薇娖和李云在不在。
此时坤兴公主已经跟随李云,在京师皇家集团名下酒楼商铺历练。
两个人在京师最大一家酒楼下马,立即有伙计过来牵走马匹。
两人刚走进酒楼大堂,就看到柜台前坐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
看到一位少爷带随从进来,马上有个漂亮的服务员上前热情接待。
“欢迎二位客官光临,包房已经订订满,只能委屈二位在大堂用膳了,真的很对不起!”
“无妨,我们就两个人,把你们这里特色菜上几个即可!”
“好的,二位客官请跟我来!”
服务员满面笑容,将朱慈烺二人领到大堂里一张空桌前。
朱慈烺看看位置靠窗还不错,于是就坐下来。
岳洋站在朱由检身边没有坐下,虽然现在不能叫陛下,可他也不能不顾上下尊卑。
朱慈烺低声说道:
“坐下,不用拘束!”
“谢谢少爷!”
岳洋谢过少爷,在一旁坐下,不过眼睛还是警惕的看着四周。
酒楼生意很好,大堂几乎没有空闲的餐桌,刚才进来时还有好几张空桌,现在都已经坐满。
在二人旁边一张餐桌前,端坐一个年轻人,看年纪大约在十五六岁的样子。
他面前放着四个菜和一壶酒,此时他正在自斟自饮,看着很是潇洒洒脱。
看到朱慈烺投过来的目光,他还微笑对朱慈烺含笑点头。
朱慈烺又看看四周吃饭的客人们,那些客人又是吟诗又是秀文,个个端着酒碗摇头晃脑。
听他们说话口音,有南方的也有北方,口音都不尽相同。
从口音上,朱慈烺能猜到这些人的身份,应该都是进京科考的举子。
朱慈烺这几天在宫中不怎么出来,今天出宫参与这么多人之中,让他感觉还是宫外热闹。
“客官你们的菜上齐了,请慢用!”
一声清脆的女声传来,两个美丽的服务员,把朱慈烺这桌菜全部端来。
朱慈烺让岳洋喝酒,他自己打开一瓶果汁。
两个人刚喝了一口,突然听到有人摔碎酒碗。
“嘭……”
“这是什么世道,今天这里改革,明天那里改革,整个大明这两年到处都在改革。好不容易苦练多年的八股文也被取消,这么多改革都是针对我们士绅,这公平吗?我们士绅文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朱慈烺听口音,知道此人来自江南,因为他后世上大学就在苏州。
“王兄,你喝醉了,说话请注意场合!”
“注意什么场合,王兄说的对,我们的田地以后要被泥腿子分了,居然还要交税……”
“就是,看看现在什么狗屁科举……”
……
一个客人使劲摔碎了酒碗,开始在那里抱怨朝廷改革,还有很多人跟着起哄……
朱慈烺知道有很多人对改革不满,他并没有立即起身喝止。
岳洋不禁脸色一变,就想去收拾那些文人,却被朱慈烺制止:
“别动,这是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要比传闻更可信,这就是大明的文人,一点就委屈都不能受。”
作为大明皇帝,朱慈烺的改革并不轻松,并且还是在屠刀开路的情况下才能进行。
开始改革时,他对大秦的商鞅极为佩服,商鞅是用自己的生命去变法。
他虽然因为变法而死去,但他的法却保留下来。
如果没有商鞅变法,大秦无法变的如此强大,更谈何统一六国,试问历史上那个朝代是靠儒家变得强大。
但朱慈烺不一样,他的生命是攥在自己手心里,没有人能威胁得了他,也没有人能够要他的命。
只要朱慈烺能够坚持下去,大明的复兴和盛世绝对不是空谈。
在朱由检心里想着历史上,那些变法者最终悲惨下场时,一个人腾的站起来,正是隔壁餐桌的那个少年。
只见他用手一指那些文人大骂:
“住口,一群无知的腐儒,你们只想着自己的得失,从来不会为大明百姓考虑一丝一毫。
大明朝廷在改革以前,有多少百姓因为你们侵占他们的田地而饿死,你们知道吗?
从前遍地的流民,现在还有吗?难道你们看不见,都眼瞎吗?
百姓因为饥饿变成流民,流民为了吃口饭变成流寇。
导致大明内有外患,东掳蛮夷又时常趁机入关劫掠,那时你们都在哪里?
这一切都在朝廷改革之后,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你们去土改地方看看,看看大街上是否还有流民,你们再去打听一下,看看哪里还有饿死人。读书吧
为了让失去土地的百姓吃饱肚子,朝廷开仓放粮,从南方调运粮食救济灾民,没有要任何回报,还免税几年。
为了大明,崇祯皇帝曾穿着皇后亲手缝制补丁的龙袍。
为了大明,神武皇十岁不到监国进行改革,而你们呢?
花天酒地欺男霸女,银子都发在秦淮河上那些画舫里。
画舫里歌姬都知道还交税,你们连歌姬都不如,圣贤书都读进狗肚子里……”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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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