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的仇,女儿报了!!”
苏家大殿,枯骨遍地,却未有一丝血腥气息。
只见苏言跪在地上,眼眸猩红,却再难流下一滴泪水。
此时的她,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气息萎靡,显得颇为疲惫。
凌霄抬脚走到她的身旁,轻声叹道,“言儿,你若累了,便回域界休息,圣教,我帮你灭。”
“不!我要亲眼看着圣教覆灭!!”www.book56.com
苏言银牙紧咬,转头看向凌霄,将轮回魔刃双手奉还。
“公子大恩,言儿永世不忘!”
“我们两人,何须如此?”
凌霄摇了摇头,伸手将苏言从地上拽起,“说到底,这些人也不过是贪心作祟,妄图霸占苏家财富!只可惜苏伯父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言儿放心,待我覆灭圣教,定还苏家往日荣光。”
“不。”
苏言微微摇头,眸光悲戚,“公子,言儿余生只愿跟在公子身旁,苏家…再没有苏家了。”
经此大难,苏言早已看破这世间荒唐,所谓地位、财富,不过过眼云烟。
唯独真情,不可辜负。m.book56.com
“言儿…”
“公子!我苏家财宝无数,如今苏家已覆,这些东西,就交由公子掌管吧。”
“这…言儿,我并非是…”
“公子!你我之间,何须解释?”
苏言依偎在凌霄怀中,语气渐渐轻柔,“公子,言儿好累。”
“好吧,萧贫,率人将苏家的灵宝财物尽数寻来,绝不能便宜了中疆这群虚伪小人!”
凌霄轻叹了口气,神色似有决绝。
而萧贫当即挺直了腰板,拍了拍胸膛,“主上放心!我保证今日过后,苏家再无一件能卖出灵石的物件!”
闻言,凌霄方才点了点头,揽着苏言走出大殿。
此时骤雨初停,天地一片清明。
有泥土的芬香遮掩血气,霞光刺破残云,倾洒而下,将远处一座高山照映的金光伟岸。
此山,乃圣州五疆最中央,亦是圣教宗门所在,被世人尊称为神山。
“公子…其实…你能帮我诛杀这些古宗之人言儿已经很开心了,我们…离开中疆吧。”
虽然此时,苏言也想不通为何凌霄如此明目张胆地在中疆屠戮强者,圣教却没有一丝的反应。
可,只要神主不死,这片天地就还是圣教执掌。
如今的凌霄,似乎已经达到了一种令她遥不可及的高度。
甚至就连那三位气息悠然恐怖的强者,都甘心认他为主,可…一想到神主天威,苏言便觉得一阵力不从心。
公子这段时间,一定经历了诸多凶险吧。
在这仙途之上,可没有什么造化是平白而来的。
莫名的,苏言又觉得有些心痛,玉手紧紧抱着凌霄的胳膊。
突然间,就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跟他踏过山海,观日落星河。
“圣教欺人太甚,不斩神主,我要这一身修为何用。”
凌霄漠然摇头,眸光坚定。
而这些话落到苏言耳中,又是一番侠骨柔肠,此情不渝。
“公子!!”
“言儿,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意已决。”
凌霄并未再给苏言张口的机会,抬脚朝着那神山方向行去。
在其身后,紫嫣、太玄道主、熊寰三人隐于虚空,消失无踪。
整个中疆,突然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此时不少小宗小族强者皆是察觉,那往日门庭若市,喧嚣鼎盛的古族仙宗,今日似乎格外的安静。
雨过天晴,本该万里无云。
可天际之处却又有阴云聚拢,压抑人心。
“站住!圣教所在,凡人止步。”
直到凌霄与苏言并肩行至神山之下,两名模样清秀的少年突然从天而降,拦下两人的步伐。
“扑哧。”
只是这一次,凌霄却再未多说一句废话,手中魔刃斩出,瞬间将两人头颅斩下。
见此一幕,苏言眸光轻颤,终究未敢多言,紧跟在凌霄身后,朝着山巅处缓步行去。
神山之上,霞道万千,仙灵毓秀。
有一股极其浓郁的灵韵喷涌,衍化万千异象。
明雾缭绕,金光符纹闪烁天际,云深之处,似有仙辉跌宕。
一座无比宏伟的金殿,矗立在那远山尽头,直插云霄,壮阔高远。
只是相比于寻常仙宗,这圣教几乎没有任何的防卫。
就连山下两个执剑弟子,也不过神将境界,多用作传唤之用。
当然了,以圣教天威,哪怕此山无人,也绝无人敢到此一游。
强者意志,即是天道秩序。
世人慕仙,非仅是慕仙长寿,而是慕其高踞九天,洒脱自在。
“嗯?那山道上,有两个人?”
神山之上,几名圣教长老眉头轻皱,似是感觉到了山脚波动,纷纷走出大殿,朝着远处看去。
却见在那青翠斑斓之处,两道人影并肩而行,不疾不徐,沿山踏来。
清风阵阵,将两人衣袍吹起,青丝飘荡,颇有几分神仙眷侣之意。
“为何未听山下奏禀?”
为首处,一位金袍白发,面目威严的老者轻喝一声。
在其身后,顿时有长老躬身拜下,“二长老,我这就下山查探究竟。”
“不用了。”
圣教二长老名为白山,神帝八品的强者。
如今四大神使未归,大长老又去向不明,圣子归山不理教务,大小事宜皆由他一人决断。
可,一个八品神帝,若是一年之前,倒也算是威胁。
只是现在,不用紫嫣等人出手,凌霄挥刀可斩。
“终于来了么?”
远山之上,一道白衣身影屹立山巅,俯瞰下方云穹。
山林层叠,雾云缠绕,而她宛如一只谪落孤仙,出尘飘渺,却又莫名带着几分孤肃。
梦鸢黛眉忧愁,眸光死死地盯着那一道黑衣挺拔的身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下一刹,只见她玉足迈出,身化惊鸿,从虚空踏来,迎着凌霄大步行去。
“嗯?是圣子?”
看着头顶飘然落下的身影,一众圣教长老顿时躬身拜下。
“圣子,有人擅闯我圣教神山…”
“他是故人。”
梦鸢神色平静,可只有她自己清楚,此时内心里泛着怎样的波澜。
一别数月,她竟也时常…念其容颜!
这该死的,魔障!!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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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