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铭学陪着燕茹菲走了一段路后就告退了。
带着脸色苍白的燕青越回了庆国公府。
燕青越被撞的不轻。
这会儿躺在床榻上,也不时的“哎呦”出声,又倒吸着冷气说道:“你姑母是铁了心的。”
燕铭学坐在一旁,淡淡说道:“姑母很聪明。”
燕青越沉默了一瞬:“是啊,你姑母很聪明,我的这些儿女中,她是最聪明的。”
燕铭学递了一杯温水过去:“只有这样,才能打消皇上的疑虑。”
燕青越抿紧了唇:“如果我没去阻拦……”
燕铭学举着杯子:“苏沛然就在您身边站着,我看到他是脚尖冲着姑母方向站着的。”
燕青越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燕铭学点点头。
燕青越又沉默了半晌,这才接过水杯来抿了一口:“你姑母……”
燕铭学打断道:“此事,还没有完。”
燕青越猛地看向燕铭学:“九皇子还有其他证据?”
燕铭学再次点点头:“姑母这次,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的。”
“对了……”
“姑母前些日子派人去找了柔儿。”
燕铭学将燕雪柔那里的事情,细细和燕青越讲了一遍。
不等燕青越反应,又说道:“还有,姑母有很多事情,都是以庆国公府的名义去办的。”
“如果我们今日没有在御书房大义灭亲,将来这都是扎向我们的刀。”
燕青越猛地攥紧了手中的水杯,声音干涩:“你姑母……”
燕铭学叹一口气:“我会尽力保她性命的。”
燕青越闭上眼睛:“我老了,以后国公府就交给你了。”
燕铭学抿了抿唇:“是,孙儿定尽全力护我们庆国公府安稳。”
燕青越也叹一口气:“时候不早了,你去歇着吧。”
燕铭学点点头:“是。”
就在燕铭学拉开房门准备离开的时候,燕青越又开口道:“此事,先不必告诉你祖母了。”
燕铭学乖顺应道:“孙儿明白。”
等到燕铭学离开后,燕青越这才艰难起身,站到窗前看着外面昏暗的天色。
他真的老了。
若非铭学警觉,恐怕这国公府真的会大难临头。
茹菲啊茹菲,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就算阿昱废了,只要她还是皇后,将来无论哪位皇子承继皇位,她都是太后。读书吧
再有他们庆国公府的支持,谁敢不敬?
他虽然一直都很疼爱这个女儿,可是和国公府满门比起来,他没得选。
他不能让庆国公府一脉葬送在他的手中。
所以,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更何况,茹菲也没把他们当亲人,否则就不会用他们的名义去做那些事情了。
这是准备事发后,将他们推出去吗?
越想,燕青越心里就越难受,越难受就越忍不住去想。
简直陷入了死循环中。
未央宫。
燕茹菲靠坐在软塌上,茱萸就站在她的身侧。
瞧着燕茹菲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茱萸忍不住问道:“娘娘,事情已经成了,您还担心什么?”
燕茹菲回过神儿来:“本宫总觉得,有些过于顺利了。宋凌楚那里,确定没问题?”
茱萸点点头:“确定,奴婢亲自去办的。”
燕茹菲抬手揉了揉眉心:“可能是本宫多虑了吧。”
茱萸端来一碗安神汤:“时候不早了,您喝了安神汤早点儿歇着吧。”
“察合台那边的事情,还有行刺九皇子的事情,宋凌楚都一肩担了,您就放心吧。”
“只是,这第二波人被国公府的人拦住。”
“九皇子这条命,怕是能保住了。”
“要不要奴婢再……”
燕茹菲打断道:“不用,那些人是本宫最后的底牌,不可轻易动。”m.book56.com
茱萸点点头:“是,娘娘。”
燕茹菲深吸一口气:“此事,就这样吧。”
而后端起一旁的安神汤,直接一口干了:“你退下吧,本宫歇会儿。”
“哦对了。”眼瞅着茱萸就要退出大殿,燕茹菲又说道:“九皇子妃怀着身孕呢,消息灵通一些为好。”
“奴婢明白。”茱萸点点头,再次福了身子,这才退下。
燕茹菲眯着眼睛,自言自语道:“既然要不了顾沉的命,那就试试唐卿卿的吧。”
“自古以来,生产都是难关。”
“如果被刺激的早产,一尸两命是常态。”
自言自语完毕,燕茹菲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来。
顾沉不是和唐卿卿感情很好吗?
如果唐卿卿一尸两命,对他而言应该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吧?
更何况,唐卿卿还是北梁福星的身份。
把北梁福星给养死了,这是不是证明顾沉生来就克他们北梁?
只要皇上心里起了这么一丝丝疑虑,顾沉将来都不可能再走到那个位置了。
越想,燕茹菲心情就越好。
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
她想看到唐卿卿被刺激的早产的样子,更想看到顾沉见到唐卿卿一尸两命后的样子。
一定很精彩。
被燕茹菲惦记着的唐卿卿,此刻正舒服的躺在藤椅中。
天气已经凉了,所以藤椅中铺着厚厚的褥子。
还有一张白狐狸皮。
又软又舒服。
茯苓和秋桐都守在一旁。
一个坐在矮凳上帮唐卿卿揉捏浮肿的双腿,一个站在身后帮唐卿卿揉肩。
半夏挑帘从外面走进来:“皇子妃,殿下密信。”
唐卿卿立刻坐起来:“快拿过来。”
半夏将密信递过去,唐卿卿拆开看过后,照例烧成灰。
然后眉眼弯弯的:“他要回来了。”
半夏点点头:“返回的速度,比送嫁会快许多,想必能赶在皇子妃生产之前回来的。”
唐卿卿笑道:“赶不赶得及无所谓,一定要注意安全。”
“还有,未央宫那边的情况,盯好了。”
“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皇子妃放心,我们的人,还有皇贵妃娘娘的人,都时刻盯着呢。”半夏说道。
“嗯,那就好。”唐卿卿站起身来,挺着大肚子往书桌旁走去。
茯苓忙的说道:“皇子妃,今儿天已经晚了,不如明天再写回信吧,您该休息了。”
秋桐也劝道:“是啊是啊,府医说了,不能让您劳累着。”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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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