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春雨淅淅沥沥的。
最近几日的天气,都不怎么干爽,一直飘着蒙蒙的雨丝。
雨丝虽细,却十分寒凉。
赵云颖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褐色的衣裤,打扮成了粗使婆子的模样。
嬷嬷担忧的问道:“小姐,大晚上的,您真的要出门?”
赵云颖点点头:“嬷嬷放心,我已经好多了。”
嬷嬷紧抿着唇:“小姐身上的伤还没好,我怎么能放心?您还不让我跟着,我……”
赵云颖转身拉住嬷嬷的手:“你若跟着我,容易穿帮,你就待在这里,他们才不会察觉我出门了。”
嬷嬷这才点点头:“好,一切都听小姐的,只是小姐你要万事小心。”
赵云颖也点点头:“放心,我很惜命的。”
父母的仇还未报,姐姐的仇也还未报,她是不会死的。
她会好好活着,看着那些仇人下地狱。
赵云颖装扮成粗使婆子,悄悄从后门离开了赵家,然后七拐八绕的,最终停在九皇子府的后门。读书吧
明月苑。
绣球推门而入,走到唐卿卿近前,恭敬道:“皇子妃,赵家二小姐来了。”
唐卿卿放下手里的话本子:“可有尾巴跟着?”
绣球回答:“有一个小尾巴,但已经被我们的人给清理了,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尾巴。”
唐卿卿点点头:“还算谨慎。”
随即又说道:“带她去偏厅里稍坐,我马上就过去。”
绣球恭敬的应了一声,便转身退下了。
赵云颖跟着绣球去了偏厅。
绣球命人拿了柔软的坐垫来:“二小姐,这是草药软垫,您坐着会舒服些。”
赵云颖忙的道谢:“多谢惦记着。”
绣球笑笑:“我们皇子妃很快就过来,您稍坐。”
说着,又命人伤了茶点。
是伤者能喝的药茶,还有一些容易克化的小点心。
赵云颖捧着茶杯,感觉心里暖暖的。
九皇子妃不愧是北梁福星,就连府里的下人都调教的这么细致周到。
赵云颖并未等太久,唐卿卿就来了。
她穿着一身常服,打扮也很简单,但举手投足间,难掩贵气。
赵云颖立刻起身:“见过九皇子妃。”
礼还未行完,就被唐卿卿扶住了胳膊:“你身上有伤,不必多礼,快请坐吧。”
赵云颖恭敬道:“多谢九皇子妃。”
两人落座后,唐卿卿抬眸道:“我瞧你脸色有些差,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帮你号号脉可好?”
赵云颖点点头:“如此,就劳烦就皇子妃了。”
茯苓立刻取来脉枕。
唐卿卿纤细的手指,搭在赵云颖的胳膊上,片刻后这才松开。
“因为身上有伤,所以你的身子格外的虚,需要好生调养个把月,才能慢慢恢复。”
“另外……”
“你体内,还残留着禁药的药力。”
“不过,并未伤及你的根本,只要不再服用,慢慢就会消散了。”
“记住,不可再服用。”
“多谢九皇子妃提点,我一定谨记。”赵云颖点点头。
“二小姐漏液前来,可是为了之前那位刺客?”唐卿卿命人收起脉枕后,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正是。”赵云颖再次点点头:“贵府的傲霜侍卫,已经将前因后果都悉数告知。”
“傲霜侍卫的话,我相信。”
“但我还是想见一见那位刺客,我有些话想要问他。”
“还请九皇子妃成全。”
“自是可以。”唐卿卿转头吩咐道:“绣球,将人带上来吧。”
“是。”绣球恭敬的应道。
很快,一名被五花大绑的黑衣男子就被押了上来。
脸色苍白,神情恹恹的。
赵云颖仔细看了那黑衣男子几眼,确定这就是那日刺杀她,被仙仙一刀结果了的刺客。
当时她虽然迷迷糊糊的,看的不是特别清楚。
但那刺客眼角有一颗黑痣,却是瞧的分明。
倒也不是故意去瞧。
而是仙仙杀了那刺客后,那刺客一头撞到了她附近,她才瞧了个正着。
赵云颖确定了刺客的身份后,这才抬眸看向唐卿卿:“九皇子妃,我可否问他几个问题?”
唐卿卿点点头,又问道:“可需要我回避?”
赵云颖摆摆手:“不必。”
唐卿卿还是站了起来:“我去隔壁等你,问完后,只招呼一声即可,廊子有人候着。”
随即又说道:“你且放心,此人被喂了软筋散,不会伤害你的。”
赵云颖忙的说道:“九皇子妃,真的不需要回避。”
唐卿卿摆摆手:“你且问着。”
说完,唐卿卿便带着茯苓离开了,命绣球守在了门外。
赵云颖问的时间并不长。
只约莫花了一刻来钟的时间,便沙哑着嗓子叫道:“绣球姑娘,我问完了。”
门外,绣球应了一声:“二小姐,稍等。”
很快,绣球去隔壁请了唐卿卿。
唐卿卿回来后,就见赵云颖双眸红肿,似是又哭了一回。
一旁的刺客,看起来更蔫了。
垂头耷拉脑的。
脸色也比之前更加苍白了,胸口处还渗出了一丝血迹。
见唐卿卿打量那名刺客,赵云颖不好意思的说道:“刚刚是我太激动了,动了手。”
唐卿卿收回目光:“他只是伤口再次裂开了,并无大碍。”
随即问道:“二小姐可问完了?”
赵云颖点点头:“嗯,问完了,也问清楚了。”
唐卿卿这才挥挥手:“既如此,便将此人带下去吧,给他换一次药,别死了。”
绣球应道:“是,皇子妃放心。”www.book56.com
等到那名刺客被拖下去之后,唐卿卿这才转眸看向赵云颖:“二小姐既然问清楚了,可有什么打算?”
赵云颖的眸底,突然迸出强烈的恨意:“我想报仇。”
“不止是大皇子。”
“六皇子拿我当刀,我不介意,但他不该算计我的父母,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唐卿卿又问道:“你打算怎么报?”
赵云颖闻言,顿时哑然。
她现在心里,充满了恨意,但具体该如何报仇,却还没有头绪。
毕竟,那是皇子。
想当初,一位大皇子,她筹谋了近两年。
还是因为被人选中了当刀,所以才有机会将大皇子送进了大狱中。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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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