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雨总是断断续续,时有时无。
当弯弯的月儿攀爬上夜幕之时。
雨,又停了。
三味书屋后院的厢房,已点起灯烛。
昏黄的烛光下,沐卿绾的小脸被照映得微微泛红。
若樱桃儿般的小嘴上,反射着油光。
她眉眼弯弯如月,尽是开心颜。
今晚吃的是……肉肉。
让她开心。
“别动。”
洛珩掏出帕子,轻轻在她小嘴上掩了掩。
少女一动不动,任由他擦拭。
只是弯弯的眉眼,愈发变得像天边的月牙儿了。
“好像胖了点呢。”
望着脸颊渐渐丰腴的少女,洛珩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
犹记得,刚刚看到少女时,她还很瘦。
虽不至于骨瘦如柴,身上却也没多少肉,抱着很轻很轻。
“胖?”
少女歪着头,看向洛珩。
语气有些许不高兴。
他说她胖!
胖这个词,对于女人而言总是禁忌。
哪怕是懵懵懂懂的少女。
“不,是增一分则太肥,减一分则太瘦,现在正正好好。”
洛珩微笑回道。
少女听不懂了,眼神有些迷茫。
简单的胖字她现在能听懂,但太难的话,她依旧还有些懵懵懂懂。
“是在说你漂亮呢。”
少女的呆滞的神色,让洛珩莞尔一笑,他轻点了一下少女的鼻尖,夸道。
刷。
一层粉红色浮上少女耳朵尖尖,她望着他的目光开始闪躲。
懂得越多,异样的情绪出现的次数就越多。
让少女有点苦恼。
这样的情绪,她以前没经历过。
她彷徨、害怕,又忍不住想要继续体验。
洛珩凝视着少女,忽伸出手,将她拥入怀中。
他站着,她坐在床头。
俩人贴在一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彼此的心跳。
气氛渐渐异样。
烛火似也害羞了般,暗了下去。
少女心慌慌,却又不舍得离开他怀抱。
忽然。
她感觉到一只大手,在她脸庞上抚过。
很慢,很轻柔。
少女的心跳开始加速。
扑通、扑通。
她渐渐有种第一次跟着母狼出去捕猎的感觉。
紧张、忐忑又刺激。
她下意识抬头望了他一眼。
迎来的是他的目光,炙热、浓烈。
四目相对。
他慢慢低下头。
少女的心越跳越快。
隐约感觉要发生什么。
但又不明白能发生什么。
这种忐忑和紧张,让她下意识闭上了眼。
嘴上传来了异样感。
少女一惊。
他要吃掉她吗?
懵懂的少女以为他要吃了她,一如当初她跟着母狼捕猎后欢快地吃起那些猎物。
伤心和失落袭上少女心头。m.book56.com
她不明白他为何要吃掉她。
难道是她做错什么了吗?
想着,少女心情愈发低落,跳动着的心,隐隐有些刺痛。
但预想中的撕咬并未出现。
他只是轻轻撬开了她的嘴唇……
好一会后。
少女眼神变得迷蒙,双颊坨红,宛若喝醉了酒似的,晕晕乎乎,大脑一片空白。
她下意识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嘴唇。
这就是他吃她的感觉吗?
好像有点……喜欢。
她慢慢睁开眼,仰着头,望向洛珩。
“吃……”
她还想要刚刚的感觉。
洛珩从善如流,低下头,捧起她小脸,亲了一口。
少女弯弯的柳眉一下子扬了起来,开心地飞起。
她的双腿在床沿一荡一荡,似在彰显着内心的喜悦。
……
哄着少女入睡后,洛珩离开了厢房。
天已完全黑了下来。
只剩下淡淡的月光,洒落在大地上。
瞥了眼隔壁厢房,窗纸上烛光隐约可见。
叶姑娘还未睡,想来在刻苦练功吧。
洛珩没去打扰。
马上还要去参加晚宴,只是他并不急。
白县令的晚宴,就是字面上的晚宴,现在赶去还来得及。
晚宴地点就在城南。
距离洛珩的三味书屋,仅有数十步距离。
出了书屋,锁上门。
转身,迈步而去。
白县令的晚宴,从来只放在【别人家】酒楼。
酒楼名【别人家】,取别人家的饭菜总是更香之意。
俗中透着雅。
洛珩很清楚,这座酒楼跟醉红楼一样,也是白县令背后京城大佬的钱袋子。
数十步路很近,没一会便抵达【别人家】门口。
今晚酒楼已被清场。
只接待白县令宴请的那些人。
站在门口迎宾的小二,看到洛珩后,立马堆起满满的笑容,迎了上去。
“洛老爷,您可来了,快请进。”
他的态度,似比其他林溪本土的商户要更为热切。
洛珩并不意外。
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经和【别人家】有些许瓜葛了。
刷出厨艺的他,复制了几道后世的菜肴,赠给了【别人家】。
自此,洛珩便成了酒楼掌柜的座上宾。
他去【别人家】用餐,一律免单。
只不过洛珩从未动用过这样的特权。
他所谋的可不是些许用餐免单这样的小利益。
自从知道自己穿越的是书中世界以来,他落子无数,虽然大多都只是随手下的闲子,至今未见回报。
但他知道,回报总会来的。
无非是早和晚的问题罢了。
小二带着洛珩进了酒楼,直奔三楼而去。
【别人家】共三层楼。
一二层对平民开放,而三楼非富贵者不能上。读书吧
刚从楼梯上来,洛珩便听到有高谈阔论的声音传来。
“非是老夫吹牛,这大楚十三郡,敢不给老夫面子,寥寥无几。”
“老夫跟你说,当年浔阳郡守慕老夫之名,屡下拜帖邀请老夫,老夫却理都没理,区区一个浔阳郡守,也配与老夫结交?”
“早年老夫前往京师时,那满京师的王孙公子,谁不以见老夫一面为荣?有个叫什么侯来着,这小家伙可是好生破费了一番,才请得老夫去樊楼赴宴,桀桀桀……”
声音苍老中带着些许阴鸷味道,伴随着桀桀的笑声,在整个三楼不断回荡。
洛珩一听,便知道是那厉千绝。
虽不清楚厉千绝为何也出现在白县令的晚宴上。
但他也没多想,一脸玩味地踏上三楼。
他倒要看看,那厉千绝看到他后,会是什么反应。
这个一向把保命当成头号绝技的老狗,会不会跟白天时一样,看到他就转身逃之夭夭。
心中想着,洛珩迈步上前。
脚步声传入里端。
厉千绝和四周满心无奈只能听着他吹牛的士绅们,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楼梯口。
下一刻。
厉千绝高谈阔论的吹牛声,瞬间戛然而止。
他就像在玩变脸似的,面色从兴奋,到愕然,到惶恐,到惊惧。
望着楼梯口那张年轻、俊美的面庞。
厉千绝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他很想转身就跑。
但,他发现,他的腿发软了。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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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