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项炯晕晕乎乎地再次睁开眼时。
他发现自己竟已身处牢狱之中。
项炯顿时吃了一惊,刚欲翻身坐起时,浑身无力的感觉瞬间袭来。
他恍惚了一下,脑中记忆渐渐浮起。
“我刚刚竟昏迷了?”
“那阵法竟不止有困人功能!”
项炯又惊又怒。
惊的是阵法比他想象的厉害,饶是他通晓上古隐秘,却也依旧中招了。
而怒的是……他终究落入了洛珩手中。
这让他极为不甘!
怎么说他也是徐生传人,和洛珩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但洛珩却轻轻松松,将他拿下了。
这让他生出了一种难道自己真不如洛珩的感觉。
“你醒了?”
项炯正自羞恼、惊怒间,耳畔传来洛珩的声音。
他下意识转头看去。
却见洛珩就站在他不远处,笑吟吟地看着他。
项炯心下一阵羞怒,觉得自己被小觑了。
“成王败寇,我技不如人,落入你手,没什么好说的。”
“但你想杀我,却也未必能如愿。”
项炯冷哼一声,道。
他的身体几乎无法动弹,显然是洛珩动了什么手脚。
但他并不慌张。
怎么说他也是皇子,哪怕已经被废黜了身份,但身上却依旧流着当今天子的血。
洛珩既是绣衣忠犬,自然不敢擅自杀他。
所以,他眼下绝对是安全的。
至少在保德帝明确下旨要杀他之前,他绝不会有性命之忧。
这一点项炯还是很笃定的。
所以,他在醒来后,哪怕发现身处牢笼之中,也依然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你想多了,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杀你!”
洛珩闻言,笑了笑说道。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项炯面前。
项炯冷笑一声,却未开口,只是眼角余光瞥了眼四周。
四周空无一人。
除了他和洛珩外,不见任何人影。
甚至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显然,洛珩将他关入了绝对僻静的牢笼。www.book56.com
所以这是代郡镇抚司诏狱?
地方镇抚司虽设有诏狱,但老实说平日里诏狱中极少会出现犯人。
一是因为地方上重犯本就稀少。
就算出现,多半也很快就被转移到更高级别的镇抚司衙门。
二来眼下正处于大楚和突奴交战之中,代郡作为战场,绣衣卫的精力全部放在了战事上,诏狱中自然也出现普通罪犯。
“不用猜了,这里就是代郡镇抚司诏狱。”
看到项炯眼珠子咕噜噜乱转,洛珩淡淡道。
项炯的表情一滞,面露悻悻然的神色。
“做个交易如何?”
洛珩凝视着项炯,道。
此言一出,轮到项炯发愣了。
“不是,你花了这般大力气抓住我,不就是为了讨好宫中的老头子,换取赏赐么?怎的还要和我做交易?”
项炯是真的有些发懵。
一直以来,他都自觉对洛珩的心思猜得比较透彻。
这是个极在意功名利禄的幸进小人。
毕竟,为了荣华富贵,都宁愿放弃了举业,当个佞臣执掌绣衣卫了。
这种人会放弃即将到手的荣华富贵,和他这个朝廷钦犯做交易?
“虎毒都不食子,你真以为陛下乐意看到你被抓?”
“当然,你若屡屡给朝廷添麻烦,那就说不准了。”
洛珩笑了笑,道。
项炯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老实说,保德帝其实对他挺不错的。
除却太子外,他是众皇子中最受宠的一个。
他变成京师人尽皆知的荒诞皇子,纯属是他自己野心大,想要以污名做伪装,而非保德帝打压。
此刻听到洛珩的话,项炯的心情难免有些复杂。
……
沉默了好一会后。
项炯才幽幽开口。
“洛珩,你到底想怎的?”
“无他,一场交易而已!”
“什么交易?”
“你知道的天地隐秘,换取你自由,如何?”
洛珩凝视着项炯,道。
他费力气抓住项炯,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昨夜项炯透露的不少信息,让洛珩敏锐地察觉到,项炯知道的似乎不少。
至少在超凡这块,项炯知道的要比他更多。
“你要放了我?”
“你就不怕我假话糊弄你?”
项炯愕然。
他从未想过洛珩所谓的交易竟是这个。
“是真是假我自会判断,不劳你操心。”
“你只需回答愿不愿意就行。”
洛珩看了项炯一眼,道。
项炯沉默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后,才咬牙道。m.book56.com
“你就不怕我回头继续和你作对?”
这家伙是个多疑的主,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服的。
更别说,他怀疑洛珩根本就不会放他走。
所谓的交易,只是想从他口中套话罢了。
“你和我做不做对,那是你的自由,不过……有个前提,不许祸乱大楚江山,这一点你得立下天地誓言。”
洛珩目视项炯,沉声道。
他根本不怕项炯这种半吊子修炼者和他作对。
对他而言,项炯连麻烦都算不上。
在清楚保德帝对项炯并无真正杀心的情况下,他也不想杀了项炯。
毕竟保德帝一直对他不错。
项炯闻言,眸光闪烁了几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吸了一口气,道。
“好!”
“那就立誓吧。”
洛珩见状,笑了笑。
这次项炯没有犹豫,直接起誓。
在誓言上,他倒没有玩什么花头,老实得很。
天地誓言立下后,洛珩满意地点了点头。
天地誓言对于普通人,自然没啥作用。
但对于修炼者而言,却拥有莫大的束缚力。
一旦违誓,必将遭到天罚。
这一点洛珩清楚,项炯更清楚。
“想知道什么,问吧!”
项炯神色平平,瞥了洛珩一眼,道。
以天地隐秘换取自由,对他来讲是划算的。
毕竟,他知道的那些东西,他觉得洛珩早晚也会知道。
眼下洛珩不知,多半是他背后的老怪物,不曾告知罢了。
嗯,现在的项炯已经推翻了自己早先的猜测。
他不再觉得洛珩是刘季传人了。
刘季在早古时,只不过是个剑客而已,根本不懂其他。
从洛珩表现出来的各种手段来看,他绝非是刘季传人。
洛珩想了想,道。
“你可知盗门!”
“道门?”
“不,盗门,大盗的盗!”
听到这话,原本表情平静的项炯,瞬间面色大变。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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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