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洛珩回京了?”

  沐瑾妍一下子惊得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项炯。

  项炯点了点头,面上露出一丝苦笑。

  时至今日,不得不承认,洛珩对保德帝的影响力,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就像那天一个青城山小道士,竟然能靠着“子玉言”,硬生生改变了保德帝的决定。

  这是谁都没想到的。

  “洛珩会不会坏了咱们好事?”

  沐瑾妍皱着眉头问道。

  按理说,洛珩就算回京,也未必会掺和到人丹法的事情中。

  但沐瑾妍却有种预感,一旦洛珩回来,必然会坏了他们好事。

  项炯点点头,苦笑道。

  “你觉得呢?”

  他顿了顿,道。

  “太子这几天一直在找人劝说父皇,若洛珩回来……”

  说着,项炯摇头不已。

  好好一个计划,居然一波三折。

  让他很是无奈。

  “那该怎么办?”

  沐瑾妍脸上也露出了愁容。

  但她最怕的还不是项炯的计划失败。

  而是生怕洛珩回来后,寻着蛛丝马迹查出些什么来。

  老实说,沐瑾妍对洛珩心中多少有些阴影,或者她自己都没在意到这点。

  “只能加快速度了,让那李楚轩明日就开炉。”

  “等洛珩回京后,事情已成定局。”

  项炯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

  若非他在东宫有内线,恐怕还真会被误了大事。

  也亏得这内线,及时将洛珩回京的消息告诉了他。

  “开炉到入丹需要几天?”

  沐瑾妍冷静的问道。

  从荆楚赶到京师,快马加鞭的话,约莫需要三天时间。读书吧

  除非在三天内就把保德帝炼成人丹。

  不然沐瑾妍情愿放弃这次计划。

  她可不想冒风险。

  “只需一天,时间上来得及。”

  项炯显然知道沐瑾妍心中想法。

  听到这话,沐瑾妍不由松了一口气。

  若如此,倒也可行。

  她顿了顿,又问道。

  “你有把握对付洛珩吗?”

  “别忘了,他可会传说中的仙法。”

  以往沐瑾妍自然对洛珩会仙法的事情嗤之以鼻。

  但自从见识过项炯的炼尸手段后,她便知道世上真有超脱凡俗的力量存在。

  所以也就相信了洛珩会仙法的事实。

  “放心,区区洛珩不过一介小儿罢了,不知道从哪搞到了点旁门左道的手段,就自诩是仙法,简直可笑。”www.book56.com

  “我项炯的炼尸术才是世间正宗仙法!”

  项炯闻言,傲然回道。

  这可不是他狂妄。

  而是事实!

  自从他得到炼尸术后,他就知道他的人生从此不一样了。

  那可是来自于早古年间的仙法!

  又岂是一些旁门左道能比拟的?

  “你若不介意,能跟我说说炼尸术的来历吗?”

  沐瑾妍直视项炯,问道。

  她可不是轻易相信他人的主。

  项炯虽言辞凿凿,但洛珩留给她的印象太深了。

  若不搞清楚项炯是否真能对抗得了洛珩,她可不愿陪着项炯一块疯。

  洛珩不在京师也就罢了。

  但洛珩在在话,她觉得还是安全更重要。

  项炯皱了皱眉头,本能地想要拒绝。

  但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突然变成了。

  “也罢,就跟你说说吧,免得你患得患失……”

  此言一出,就连他自己都感觉诧异。

  他可从未把沐瑾妍当成过真正可信任之人。

  怎的这话却……

  真是邪门了。

  只是话都已经出口,再想转移话题却是不容易了。

  眼下项炯还需有用到沐瑾妍的地方。

  他沉默了一下后,缓缓说道。

  “炼尸术源自早古年间,赵始帝一统天下后,开始寻求长生之法……他便召集了天下方士,其中有一人名曰徐生,他向始帝进献了炼尸法……”

  “可惜,始帝并不信任徐生,将炼尸法束之高阁。”

  “徐生见此心下不甘,私下里便偷偷开始炼尸,他以大赵军中精锐为料……”

  项炯娓娓道来,面色渐渐变得狂热起来。

  沐瑾妍听得频频发出惊呼。

  她怎么都没想到,项炯的炼尸法竟和早古始帝身边的方士有关。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

  传了数千年的始帝陵中的大赵阴兵俑,竟是徐生炼制出来的。

  念及此,沐瑾妍渐渐放下心来。

  赵始帝身边方士的炼尸术,总比洛珩不知道从哪得来的仙法要厉害吧?

  ……

  月色淡淡,夜深人静。

  已是三更时分。

  京城的百姓多已进入了梦乡。

  这座日不落城,虽依旧璀璨无比。

  却终究比不得白日里喧嚣。

  除却那些喜欢夜生活的纨绔子弟,还在秦淮河上醉生梦死外。

  整座京城基本上笼罩在寂静之中。

  偶有打更人出没,也只是让寂静的京城泛起丁点涟漪而已。

  北门。

  守门的镇卫军士卒,打着哈欠,一脸困意。

  京城已太平了百多年,把守城门的士卒,也早已习惯了京师夜间的风平浪静。

  夜间守门,于他们而言不过是应付差事。

  “狗子,你看着点,老子去眯一会。”

  一个三旬左右的老卒,朝着边上的年轻士卒说了句后,便打着哈欠,朝城门内的耳房走去。

  年轻士卒撇了撇嘴,心下虽不满,却也不敢说什么。

  军中最重资历。

  像他们这种年轻士卒,往往是老卒们欺负的对象。

  当然,若是上了战场,很多老卒却也多半会照应新兵蛋子。

  只不过……大楚已经承平很多年了。

  除却边军外,京中的京营各部,基本和战争无缘。

  新兵蛋子们自然也体会不到所谓的袍泽之情。

  年轻士卒紧了紧手中的长枪,挑了个城门角落,便倚靠在墙边,双眼微眯打起瞌睡来。

  守夜?

  守个屁啊!

  京师能有什么事发生?

  还不如眯一会呢。

  他们不像老卒那般堂而皇之进耳房睡觉,但总能靠墙歇一会吧?

  困意渐渐上涌,年轻士卒很快便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然从远端传来。

  正瞌睡中的年轻士卒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他面上露出紧张的神色,抓紧了手中的长枪,便欲发出示警声。

  然而不等他出声。

  远端十数骑便已席卷而至。

  “绣衣办案,速开城门。”

  一骑飞跃而出,马上骑士朝着年轻士卒低声喝道。

  年轻士卒愣了一下,已到嘴边的惊呼声顿时咽了下去。

  他抬眸瞥了骑士一眼,借着月色,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骑士约莫三十上下,一袭绯色飞鱼袍,看上去英武、尊贵。

  他忙堆起笑脸。

  “是是……”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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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