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康指着一面镜子说道:“这个屋子名为铁傀炼狱。”
老康说的那间屋子分明就是僧侣居住的禅房,屋子里除了一张能睡下十多个人的通铺,就是用来装衣服的柜子。读书吧
弈剑派弟子冲进房间之后,贴着墙根蹲下了身子,尽可能地缩紧身形,生怕外面那铺天盖地的暗器会冲破门窗落在自己身上。
这些人却没注意到,通铺上面的机关翻板正在悄悄转动,十副用生铁打造而成的骷髅,整整齐齐出现在了通铺之上。顷刻之后,十只傀儡便如同从棺中苏醒的恶鬼,同时转过头去,盯住了瑟瑟发抖的弈剑派弟子。m.book56.com
我看眼着,十只傀儡蹑手蹑脚地站了起来,缓缓走到弈剑派弟子身后,像是要拥抱爱侣一样从他们身后伸出了双手。
按照常理,多年未曾移动的傀儡,忽然启动总会发出一定的声响,但是机关转动的声音却被外面暗器破空的声响所掩盖。
那些弈剑派弟子,直到看见了从自己身体两侧伸出来的铁手才算是反应了过来,但是,想要反抗却为时已晚,就那么乖乖地被铁傀儡给搂在了怀里。
铁傀儡搂着弈剑派弟子盘膝坐在了地上,禅房当中火焰四起,放眼看去禅房里遍地都是不到半尺高的火苗,那点火焰根本碰不到被傀儡抱在身上的活人。
那些弈剑派的弟子,却像是被放在烤架上的生肉,一点点地被火烘烤。
叶开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要小火儿慢烤啊?哎哎……那傀儡还会把人翻面,设计这机关的人是烧烤厨子出身吧?”
“啧啧啧……这机关设计得够变态的啊!一通大火下去直接烧成灰儿不就得了。这是烤人肉呢?”
老康笑道:“这位少爷,你是不知道啊!当年进入血衣寺的人,一天到晚见不到外人,能说的话,能聊的事儿,几天就说个漏底儿了。连自己家婆娘身上有没有痦子都说了。”
“一群人都是闲得屁嘣嘣的,后来就开始研究怎么摆弄机关。因为这玩意他费工夫啊!有些机关,一研究能研究个好几个月,甚至一年。他们这不就弄机关玩了吗?”
“就这铁傀地狱,他们都改了三遍了,最后改成这种缺德玩意了。没眼看哪!”
“可以理解!”叶开牙疼似的转了头:“那是什么机关?那些人眼珠子呢?手脚也废了。”
我转头看向叶开指的那片镜子,看见那间屋里的弈剑派弟子,全都双眼流血躺在了地上,看上去就像是被人抠掉了眼珠,四肢也不知道为什么缩短了一节,就像是把等长的手脚硬生生按到了几个活人的身上。
那些弈剑派弟子像是要大声呼救,嘴里发出来的却根本不是人的声音。
我也看得头皮发麻:“这是什么东西?”
老康道:“就是一种毒药。这个房间叫绝望地狱。中了那种无名毒药的人死不了,会变得听不见,看不见,四肢全废。但是,人的意识是清醒的,只能说慢慢在那等死。”
韩老鬼咬牙道:“这帮孙子,比我还狠。”
老康辩解道:“也不能这么说吧!那些人心里也清楚,自己这辈子是出不去了,就把狠毒的东西留给了想闯血衣寺的人。”
“再说,那些个玩意在今天之前,都没开过张。”
我自言自语地说道:“血衣寺戒备如此森严,阴阳探马还能一路潜行到藏经阁。这一身秘术非同小可啊!”
缥缈的脸色刚刚露出了得意的表情,我就补了一句:“不包括你!”缥缈的小脸立刻就垮了下来。
我心情舒畅的看向了老康:“你看这些人能走到藏经阁吗?”
老康撇了撇嘴道:“少主,不是老奴卖狂。就这些个人比起当年血衣寺的守卫差得远了。”
“别说进藏经阁,就算他们走到距离藏经阁大门十丈以内的地方,都算是他走了泼天的大运了。”
老康说的倒也没错,火器时代来临,武道便开始落寞。而今的武道确实无法跟明清鼎盛时代相比。如果,把韩老鬼的本体放到现在,他绝对可以成为武林排名前十的高手。
韩老鬼也跟我说过,他活着的时候武林中确实有先天之上的高手。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人最多只能达到先天第五境。
血衣寺的所有机关,都是按照对付当时顶尖高手设计,现在用这些机关来打弈剑派,确实有点高射炮打蚊子——小题大做的意思。
只可惜,韩老鬼被僵尸之躯给限制发展,不然他倒是可以试试冲击先天之上。
我脑袋当中忽然闪过了一个想法:火器兴起是武道没落的全部原因么?
我怎么觉得,火器取代武道只是直接原因,武道衰弱的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正在思忖之间,老康指向一面镜子道:“少主,外面的人都清理得差不多了。你要留活口的那个在外面。”
我顺着老康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个偷袭了叶开的弈剑派长老,被生生打断了双腿,一边吐血一边往大门的方向爬。
叶开好奇道:“你还能控制机关,不让机关打他?”
“回少爷的话!”老康恭恭敬敬地说道:“老奴可没有控制机关打谁不打谁的本事。我是派了两只妖灵过去护着他,才留下了他一条狗命。你看……”
“扔绝望地狱去吧!”叶开摆手道:“都打成这个熊样了,我再去揍他一顿,那不是欺负人吗?算了,我慈悲点,饿死他算了。”
老康点头道:“少爷慈悲!”
慈悲个狗屁,叶开那犊子就没安好心,他是怕自己下手重了,一脚下去直接把那重伤的老棒子送上西天,那不是便宜他了吗?这样把他半死不活地拖到绝望地狱,他最少还能在里面活上三四天。
缺德啊!
这股子缺德劲儿,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我对着叶开翻个了白眼,才说道:“那条长虫呢?爬哪儿去了?”
老康道:“那条小蛇倒是有几分本事,竟然悄悄进来了,现在都快要爬到三楼了!”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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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