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动声色地问道:“听薛大人的意思,你也是镇狱使一脉的传人?你是奉命镇守封海牢?”
我是故意在给薛俊找一个他出现在封海牢里的理由,要是过一会儿,叶开那货再问出点什么薛俊回答不上来的问题,那可就尴尬了。
薛俊道:“我?我并不是镇狱使传人。”
“当年,我接到了司天卫密令赶往松叶江调查谷明轩密报之事。通过,联络了谷家后人进入了封海牢。在封海牢边缘地得到了一本镇狱使留下的手札,才知道了封海牢之秘的一点皮毛。”
薛俊指了指小船道:“那位小-兄-弟,你是镇狱使的传人,应该是知道那艘船除了刻录着隐阵符文之外,还有别的功能吧?”
叶开道:“确实有点别的作用!”
薛俊说道:“你想进封海牢就得先上那条船,绕过了附近水神,不然的话,你们怕是到不了封海牢的核心。”
叶开看了看那条船,又看了看薛俊:“狐狸,我们为什么要去封海牢?”
“那边的主顾不是说了,我们在水下等够了时间,我们就可以走了。水底下的事儿,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有人关押了江神,那就关呗!”
“十八江神愿意守大牢,那就守呗!”
“关我们个屁事!”
薛俊顿时懵住了,过了好半天才说道:“可是,现在封海牢已经破,这里的江神要是逃出去,松叶江必然大乱……”
“乱什么?”叶开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就打断道:“你刚才不是说了吗?那些江神为了红草,不会离开封海牢。”
“再说了,就算他们离开封海牢又能怎么样?那些江神不能个个都是祸害人的邪神吧?还能出来就吃人?”
“就当他是邪神,松叶江上那么多术士,都是干什么吃的?打,不就完了。”
叶开摆手道:“老兄,这事儿我得说你两句。”
“你让我们进封海牢核心,这跟淘小孩气有什么区别?这不就是你走路看着一个马蜂窝,本来跟你没啥关系,你非要找杆子捅两下,捅完让蜂子蛰了,你怨谁?只能怨自己手欠。”
薛俊再一次愣住了,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叶开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看薛俊是想要劝叶开两句,但是话都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劝叶开进去?他实在没什么理由!
以利诱惑?那意图未免太明显了。
叶开又把天给聊死了。
我微微点头道:“我这兄弟说得有道理。我们先等等再说。”
我给薛俊倒了杯酒:“薛大人,我们……”
我刚说了五个字,就听见蔚澜迟发出了示警的信号。
我转身往船头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却看见水域当中翻起了一道卷筒形状的浪花。
乍看之间,就像是有一道卷动旋风平压在了水面上,直逼船身而来。
蔚澜迟控制船只的方向:“这是闹蛟了。”
“广听,你过来帮我控船,我压制蛟龙。”
蔚澜迟退出两步之后,把古琴横在身前拨动了琴弦。好似安魂曲一样的琴音刚起,我眼角的余光里当中就闪过了一道火光。
叶开出手了?
等我的转头的时候,却看见叶开的不离剑已经斜着扬在了半空,薛俊的脑袋也随着剑锋的方向飞到船外。
叶开没等我说话,就说道:“那小子刚才在发信号。”
我转身看水的时候,叶开一直盯着薛俊看,那人刚有一点异动。叶开也没管对方究竟要干什么?直接把人给杀了。
薛俊的脑袋被扫进了水里,身子却仍旧盘膝坐在船上。
薛俊明明就是一只鬼魂,按理说,头颅被斩落之后,身躯就应该随之崩溃,没想到,对方却仍旧像是实质的尸体一样坐在甲板上。
等我再往水里看时,那条承载着薛俊尸体的小船,已经沉进水里,消失了踪影。
原本,已经被蔚澜迟琴声安抚的蛟龙,却在这一瞬间忽然发狂,直奔着船身冲了过来。
蔚澜广听在飞快转舵之间,蛟龙卷起的水柱紧贴着船身飞快擦过,被蛟龙卷起的江水如同激流冲上了甲板,我和叶开同时打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船上,蛟龙鳞片擦过铁皮的声响也在我们身侧疾行而过。
我在稳住身形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去抓叶开,准备带着那货跳水逃生。
没想到,蔚澜广听竟然在蛟龙的撞击之下稳住了船身。
蔚澜广听在船舱里喊道:“你们谁会开船,我去和师姐斩蛟。”
“斩个狗屁!”蔚澜迟被气得爆了粗口:“陈九,我们去哪儿?”
我沉声道:“往封海牢核心里闯。”
“躲不过去,就不躲了,往核心里冲。”
蔚澜广听开足马力顺着叶开所指的方向,往封海牢的核心区域疯狂冲去。
我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船上的鬼魂:“叶开,想办法干掉他?”
叶开双手结印指向水中,原本已经消失的木船,就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当即从水里浮了上来,像是被绳子牵着一样跟在了我们的船尾。
叶开才是镇狱使的正宗传人,那个薛俊虽然能短时间操控船只,但是遇上了叶开,船只必然易手。读书吧
只是叶开能把船找出来,却没办法隔空斩杀船上的尸体。
“叶开,你稳住!我下去杀他!”我正准备跳水杀人的时候,蔚澜迟却抛出一只飞爪似的东西。远隔着数米抓住了小船的船头。
蔚澜迟双臂陡然发力之下,像是甩杆一样把小船给甩上了空中。
我没有想到蔚澜迟这个看上去文静,柔弱的妹子,竟然会有如此强大的爆发力。
我眼看着薛俊的尸体连带小船一起向甲板翻滚而来,立即和叶开同时出手往目标身上攻杀而去。
叶开的重剑对准的是空中的尸身,而我却将目标锁定在了鬼魂的身上。m.book56.com
我们两人的剑气几乎同时击中了目标,无头魂魄被我当场搅碎,空中的尸体也被叶开一剑给劈成了两半。
我收剑之间,转头向叶开问道:“杀死了没有?”
叶开笑道:“你放心,镇狱使的船还能押解囚犯,他上了船就等于是上了枷锁,有天大本事也得等着挨刀。”
“瞎特么偷东西,也不看看偷了什么?”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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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