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鬼看我心意已决,当即从椅子上撤下了几个坐垫扔在了院子里。又把五张椅子摆在门口一字排开。
半间堂的人身穿的白袍各自落座之后,韩老鬼才让一个三局派过来给我们做勤务的人打开了大门:“半间堂欢迎诸位同道。”
门外面前来“拜会”半间堂的术道中人,看见院子里的架势齐齐变了脸色。
蒲团,这个东西,你可以坐,也可以跪。具体什么姿势,就看上首的人对你什么态度?
韩老鬼连蒲团都懒得准备,直接往地上扔了几个坐垫,这分明就是让他们跪着说话的意思。
有人怒道:“半间堂未免太嚣张了,我们……”
我淡淡说了一句:“掌嘴!”韩老鬼形同鬼魅般出现在了那人眼前,狠狠一巴掌扇在了那人脸上。
周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韩老鬼就又回到了椅子上,随手拿出一张湿巾在慢条斯理的擦着手道:“真是恶心,碰了这么个东西。下回手里得拿点东西了。”
韩老鬼说话之间,目光从那几个带头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几个人不由得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韩老鬼这一手分明是镇住了全场,那些人单就武道而言,在别人面前或许能称为一代高手,对上韩老鬼却根本不够看。
叶开冷笑传音道:“一群怂货,一起上啊!说不定能在老鬼手里占点便宜呢?”
我回应道:“别这么想,术道上能决定胜负的,往往都不是仅凭武道修为。”
我和叶开传音的时候,终于有人站了出来:“陈堂主,江湖是个讲理的地方,你是想要恃强凌弱吗?你不觉得愧对自己这一身白袍?”
我淡淡道:“哦!原来诸位堵门下帖是为了跟我讲理啊!”
“老鬼,准备拜帖,我们挨个去跟他们讲讲道理。”
几人脸上同时变色之间,有人在门外高声喊道:“陈堂主息怒。”
我目光稍稍抬眼往外看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三男一女四个老者从外面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就是水仙门的简中正。
叶开面色不善的说道:“这老头又抽什么疯了?”
站在不远处的蔚澜广听也被气得连连跺脚:“师姐,你看那老头。肯定是又被人撺掇着来管闲事了。”
简中正走到半间堂门口时候,脸色就沉了下来:“云兄,你这是什么意思?”m.book56.com
“我记得,你好像是说,让我来找半间堂说和的吧?”
“你们的人摆出如此阵仗,让我简中正如何自处?”
被简中正称为云兄那人,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张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张桓急忙道:“云前辈,这都是小辈们不懂规矩,一点误会,一点误会。”
我大概是看明白了,那几个人的身份——他们都是吉省术道上的江湖宿老。
所谓的江湖宿老,早就已经退隐江湖,或者是淡化到了江湖的边缘。但是,他们辈分高,岁数大,人脉广,江湖中有很多人都受到过他们提携,那张老面子还在。www.book56.com
所以,江湖中人有时候也会请他们出面调解矛盾,至于这种调解是否公正,那就得看双方是谁了。
但是,在调解结束之前,双方都不能动手。这是江湖上的规矩,也是江湖的人情。
姓云的狠狠瞪了张桓一眼,才高声说道:“不懂规矩,还混什么江湖?简直混账。”
“现在把门口给我让开,老老实实站好,我们没出来之前,谁也不准乱动。”
姓云的人,明显是在偏帮张桓。
我的嘴角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冷笑:“;老鬼,你说,我要是把那个姓云的弄死在这儿,会怎么样?”
“没大事儿!最严重就是多杀几个人而已。”韩老鬼的嘴角上也露出了冷笑。
蔚澜广听却慌了:“陈九,你先别冲动,我去把我们家老头给拽回来再说。”
蔚澜迟伸手按住了蔚澜广听:“等会儿再说。”
蔚澜迟知道,我这话是说给他们听的。
简中正那老头,为了避免吉省术道跟半间堂发生冲突,出面调解矛盾,我倒是可以理解。毕竟他的根基是在吉省。但是,总来参和浑水就让人讨厌了。
我只是在向水仙门表达了一下的不耐烦而已。
我们正说着话的工夫,那四个人就走进了院里,姓云的给我行了一个江湖上的平辈礼:“在下云珍,见过陈白袍。”
我也拱手道:“云前辈客气了。几位这是来兴师问罪的么?”
简中正赶紧说道:“陈九,你可别这么想。我们是听说你跟张家之间闹了点误会,就想着大家都是朋友,有些话说开了也就好了,免得伤了和气。”
我点头道:“行。老简,这事儿我给你面子。”
“但是,有一条,这件事我占理,剩下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简中正道:“就按你说的办。”
我挥了挥手道:“请坐,上茶!”
半间堂里的人还是太少了,像是这种场合,我们五个总不能穿着白袍给人挪椅子,倒茶,那不仅是太抬举对方了,也是丢了我们半间堂的颜面。
好在,张凌毓为了方便联系,还给我们派了两个三局的外勤人员,要不然,再遇上这样的事儿,我们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
那俩外勤显然是也没干过这类事情,椅子位置,上茶顺序都弄得一塌糊涂不说,甚至连茶叶都找不着,最后干脆一人上了一瓶子冰红茶,这还不如不上呢!
简中正干咳了几声道:“陈九哇!我听说,你是因为走阴镖的事情跟张家人闹了点误会。具体是怎么个情况,你能说说吗?”
我摆手道:“你让张家人先说,我也听听他们有多委屈?”
张阳波当即站了起来:“半间堂要走我们张家过去失镖的时候,走的那趟阴镖,还蛊惑我张家的小辈,偷取张家押镖地图,妄图占据张家的失镖。”
“半间堂,独占五件白袍,身为东北术道表率。难道就只会干这种巧取豪夺之事吗?”
张阳波的话,不由得让四个老者眉头一皱。
我淡淡地说道:“你说我巧取豪夺,那好,我问你,人证呢?物证呢?”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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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