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渊。
一个为地渊所不齿的地方,深藏海底。
在以前,只有被流放之人以及充满了探索精神的好奇者们才有资格跨越深藏凶残海兽的水域,勉强得以踏足。www.book56.com
这里没有地表变幻莫测的天空和地渊的镜像,这里就是深海,就是一片黑暗,只有点点荧光点缀其上。
在三者共通的年代,它还有一个神秘的名字。
亚特兰蒂斯。
自从流放之人开垦了这片土地之后,这里便被称为海渊,聚集了一群不为世道所容之人。
他们一切的行为都是为了生存,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生活的方式与理念都和弱肉强食的海兽并无区别。
而现在,秩序建立起来了。
“王!”
门外守候着的侍从接过古罗罗破碎的衣裳,弯腰致意,“你没事吧?”
“没事,就出去热了个身。”古罗罗点了点头,“对了,弧云,叫其他的九王和各个司的负责人过来,准备召开会议。”
那侍从显然没有想到古罗罗能叫出他的名字,脸上涨红,用力过猛地点点头,抱着古罗罗破碎的衣裳便跑了出去。
路上还踉跄了一下,生怕由于自己的怠慢而耽误了大事。
“呵,毛头小子。”
古罗罗摇头,哭笑不得。
他缓缓走进自己的家,整个房屋散发着温柔的荧光,在幽暗的海底显得格外温馨。
古罗罗躺倒在木榻上,脱下衣衫,低头借着灯光看着自己身上刚刚愈合的伤疤,叹了口气:“飞雪也变得好强啊……不愧是神的孩子。”
“当当当……”m.book56.com
古罗罗正准备休憩一会再去开会之时,自己的房间却传来了轻柔的敲门声。
他连忙穿上衣服,遮住伤疤,朗声说道:
“请进。”
“父亲……”
古蕤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一言一行都带着别扭的淑女气息,和之前妖媚的样子不同,多了些谨言慎行。
古罗罗见是自己的女儿,便从榻上坐起身来,脸上露出和蔼的微笑:“怎么了,小蕤?”
古蕤坐到古罗罗的旁边,有些踌躇。
“那个,影……应寂怎么样了?
父亲,虽然他……确实骗了我,但是他……他确实是我的朋友……
就是说,可不可以不要杀掉他?”
古罗罗愣了一下,瞬间回味过来了古蕤的踌躇,也想到了女儿一直以来都不断提起的那个夜夜酒吧。
那个夜鬼。
应寂,应该也是那个酒吧的成员吧?
虽然他确实想要那几个圣刻,这可以加快他推进的步伐,但是面对着女儿的请求,原本就已经有些动摇的心彻底导向了她。
古罗罗轻柔地抚摸着古蕤的头:“没事的,我和他们有点小误会,现在已经没事了。
他们也已经平安回去了哦。”
“是吗,那就好。”古蕤靠在古罗罗的肩头,“父亲,那高海市是不是也没事啊,我以后还可以去夜夜酒吧吗?”
“可以的。”
古罗罗慈爱地搂着古蕤,望着散发出淡淡荧光的天花板,把心里的疲惫都隐藏在笑容之中。
“等我们结束之后,就去给飞……霜柄和高海市建交吧,到时候,你也就可以去找你们的朋友了。”
“可是……他们是地表之人哦?”
“傻姑娘,只要是你的朋友,哪管他地表地渊的呢?”
古罗罗点点她的鼻子,哪怕古蕤已经长大了,古罗罗还是喜欢这样逗弄她,“好了,父亲要去开会了,你就在家里好好待着,不要乱跑哦。
地表现在很危险,你的朋友们我会注意保护的,不用担心。”
“好的。”
古蕤站起身来,目送着古罗罗离去,眸子之下隐藏着无尽的担忧,“希望未来如你所言吧,父亲。”
…………
“都到齐了?”
古罗罗来到了地渊中心的神殿处,这里的大厅一般都作为他们的正式场合,而作为神殿主人的全知神,一般都隐藏在神殿的地底。
至少从古到今的典籍都是这么说的。
他环视了一周,确认人员到齐之后便坐了下来。
“先汇报情况吧,地表还在进行战争,时间紧急,挑重要的讲。
巧工司。”
“我们对地表的状况大概进行了勘探,发现无论是土质,空气质量,光照情况等等,都比海渊要适合人类生存得多,如果是在地表,完全可以保证无圣痕之人的生存。
而且,最重要的是……”
“?”
“地表的土壤似乎可以单独种植农作物,从而保证植物类食物的来源,我们也许就再也不需要只通过猎杀海兽和去地渊采摘获取食物了。
这样就可以保证普通人正常的营养摄入。”
“很好,种植的事情一定要提上日程,这非常重要。”
古罗罗点点头,暗自思量,“民生是很重要的问题,我们必须要保证每一个人的基本生活,这也是我们进攻地表的初衷。”
“古罗罗,有一件事我想说一下。”坐在一边的一位眉目粗犷的另外一位王打断了古罗罗,语气之中颇有些不客气。
“说。”
“我知道你有美好的初衷,但是你这种强行让人人平等的做法很明显分了某些人的蛋糕,不少人可心存不满呐。”
古罗罗轻轻地敲击着桌面,闭着眼睛沉思,空气之中的气氛也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心存不满?呵。”古罗罗的语气之中带着明显的怒气,似乎在压抑着不让自己爆发。
“一群蛀虫罢了,借着神明的偏爱好吃懒做的家伙,也配心存不满?”
“所以你就排除异己?我可以理解为……”那发出诘问的人站起身来,大有和古罗罗针锋相对的意思。
“你就因为这个让蛮王去送死吗?”
古罗罗罕见地沉默了,不住地敲击着桌面。
那人见古罗罗沉默,嘴角轻扬,冷哼道:“独裁者,是吧?”
古罗罗睁开眼,里边带着嗜血的光芒,一字一眼地说道:
“杀了我,你独裁。”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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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