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太子,李镇的态度稍缓了些。

  他收起心中隐隐的不满,淡声道:“起来吧。”

  李麟以为李镇不愿,他不起身,又叩首重复了一遍,““求父皇救皇兄与赵大人一命!”

  李镇即使方才不怒,此刻也怒了。

  他重重一拍案几,“太子可是连朕的话都不听了?还是你心中唯有你过去的少傅赵大人?”

  李镇这话可就重了,李麟心中狠狠一跳,他当即起身,朝李镇拱恭敬道:“父皇!儿臣绝无此意!”

  李麟的目光清澈,李镇在他抬眸的一瞬间,仿若见到了从前的陈萦。

  李镇压下心中一丝丝痛意,似乎不想与李麟多费口舌了,朝他一摆手,“出去吧,朕乏了。”

  李麟心下一急,“父皇!赵......”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李镇打断,他冷着脸说:“朕已经派人去寻了,太子可满意了?”

  李麟面露喜意,当即道:“多谢父皇!父皇英明!”

  李镇坐在交椅上阖上了眼,声音似乎真透着乏累,“出去。”

  “是。天儿冷,父皇多注意龙体。”李麟说完,见李镇未再开口搭理他,就轻声退出去了。

  李麟心中松了一口气,有人却是被今日所闻吓得不轻。读书吧

  不久前怜妃出帐大喊大闹的那一会,在隐秘处躲着的李姵趁乱逃离了皇帐附近。

  她向自己的幄帐奔跑,心中直突突的跳,紧张感仿佛到了嗓子眼儿。

  进了她自己的幄帐,李姵挥退婢女,自个坐在榻前发呆。传闻中的陈皇后,竟是被皇帝所杀,这怎能令她不震惊。

  李姵想去找自己的母妃康妃问个清楚,但走到幄帐门前,她又停住了脚步。

  她的生母康妃胆小懦弱,和她说了这等秘闻,说不定令她露了怯,从而引火烧身。

  李姵坐回榻上,心思百转。

  ...

  密林处,被众人担忧失踪的赵璲李恒等人,确实遇上了事。

  半个时辰前。

  赵璲沉着脸驾马行在最前头,领着众人返回营地。之前他与徐机等人进入林子寻梨香时,一路便留下了记号。

  一行人跟着赵璲,沿着所留下的记号不急不缓的前行。

  赵璲仿佛身后长了眼睛,见梨香和李恒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他之前阴沉的脸色现在越发难看了。

  “郑氏!上前来!”他头也没回,却是拔高声音道。

  又喊上郑氏,梨香越发不想搭理赵璲。他无耻时够无耻,不讲理时够不讲理,小心眼起来时也够莫名其妙。

  梨香没理睬赵璲,左耳进右耳出,坐在马背上晃悠悠的前行。

  赵璲拉着缰绳缓了缓身下马儿的速度,待梨香行到他跟前,他纵身一跳,轻而易举的跃到了梨香赤兔马的背上。

  他也只会来这招了,梨香手肘向后捅了捅赵璲的胸腹,“光天化日,大人请自重。”

  赵璲却是双臂环过她的腰身,没理会身侧李恒投来的异样眼光,只吩咐行五道:“行五,乌雅交给你了。”

  他几人因着给了李恒一匹马,此刻行五是与宁七同骑一匹马的。

  行五自然乐意骑乌雅马,两个大男人同骑一匹马像什么样子,当即乐呵呵应了。

  “是,大人!”

  梨香经过今早的那几遭,身子确实也有些乏累,便放松了背脊,靠在赵璲胸膛上闭眼小憩起来。

  赵璲薄唇一弯,还不忘朝李恒挑眉瞥去一眼。

  李恒自是转过头,不看眼前的刺眼的一幕。

  几人还算是顺利的前行着,待行到林子深处,头顶四周繁密的樟树叶忽而发出了轻微的沙沙响。

  赵璲及李恒耳朵轻轻一动,徐机行五几个也立即肃起面庞。

  赵璲给徐机等人递了眼色,他几人渐渐放缓速度,手都已摸上腰间的长剑。

  闭目养神的梨香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她睁开眼,微仰头瞧向赵璲,赵璲轻点了下头。

  正当几人都警惕万分时,霎时间,头顶枝叶繁密的树上迅速跳下一批蒙面的黑衣人。

  “宁七,护着她!”赵璲大喝一声,抱起梨香飞跃而起,待放下她后,他提起绣春刀迎上黑衣人刺来的剑。

  宁七自是前来护梨香周全,徐机和行五也拔剑而上,因着李恒受伤,徐机护在李恒身侧。

  一时之间,林子里刀剑声音不断。

  因宁七在旁护着她,梨香也只是使了点轻功和一些三脚猫功夫,未敢在赵璲以及他几个属下面前露真本领。

  赵璲怀疑是一回事,她真正暴露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过,赵璲渐渐感到不对劲,有此感觉的还有李恒和梨香。

  他三人皆以为这刺客依旧是冲着李恒而来,但这次,黑衣人却是不对李恒下死手,只是派几人纠缠着他。m.book56.com

  而赵璲那边却是情况严重许多,黑衣人一窝蜂的向他杀来,剑法可谓是狠辣。

  赵璲心神一凛,脑里思索着是何人所为。

  行五和徐机见自家大人恐要遭难,当即杀的更狠了。

  一旁的宁七见状,他将梨香带到一边,带着急切道:“姨娘,这些人的目的是公子,您在这候着,属下前去帮忙!”

  梨香自是答应。

  只是令人想不到的是,宁七刚杀向黑衣人,梨香摸上腕上戴着的泣血镯,想将里头剩余的最后几根银针朝黑衣人射去时,这打斗的人群中忽而发出一声爆响。

  随着爆响而来的是浓浓的滚滚白烟,雾涌云蒸,眼前白茫茫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这烟挥不散,且随后还带着一股淡香的味道。

  赵璲凤眸敛起,高声道:“捂住口鼻!这烟有毒!”

  不过众人已吸入了一瞬,赵璲喊完这句话,只觉浑身酸软,眼皮如千斤重。

  看不清众人身影的浓烟里,顿时响起了几人倒地的闷声。

  白烟在林中经久不散,异香也随风散来,被人吸入鼻中。

  片刻后,黑衣人从浓烟走出。

  其中两人背后都驮着一只扎紧口的麻布袋,随后匆匆消失在密林里。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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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