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挺好的嘛?!”易忠海见状,忍不住板着脸说。
刘广福听他还有话说,立刻喊道:“好个屁啊!我不还得回去修理地球儿?!”
“刘广福!你怎么跟一大爷说话呢!”秦淮茹怒声呵斥。
刘广福扯着脖子喊:“他给你送细粮,你当然向着他说话!”
易忠海脸红的像是紫茄子,额上冒出冷汗。
“你,你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秦淮茹毫不退让。
三大爷见状,连忙摆手说:“都少说两句,少说两句!”
刘广福仍是不依不饶,易忠海忍不住脱口而出:“好!以后我也给你们家送点儿细粮!”
二大妈、刘广福、刘光天几人听了,先是惊讶,再都觉得易忠海这人不错。
刘广福不好再叫嚷,只得低着头不言语了。
二大妈叹口气:“他一大爷,我可说什么才好。”
易忠海看看她,再瞥了一眼冷着脸的秦淮茹,开口说道:“他二大妈,过得都不容易。他二大爷不在,我多少帮衬着点儿是应该的。”
阎埠贵听他要给二大妈家也送细粮,自己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这老易还真有钱啊!
可不是嘛——易忠海原本挣得就多,只是和一大妈两口子生活,又很节俭,积蓄也多。
现在他退休了,工资相对上班时少了一些是事实。可一大妈故去,他一个人生活,又不用再给一大妈花医药费了,节余的钱物肯定更多。
三大爷阎埠贵一家的生活,先前的确很艰苦。但现在大儿子、二儿子都上了班,目前也好了很多。
可即便如此,他肯定还是比不过一大爷易忠海,可以自己挣钱自己花、想给谁给谁的实力,只有暗自伤叹的份儿了。
大院的人们,对易忠海明里暗里地给秦淮茹送东西,其实大多是知道的。
现在这事被公开说了出来,大家以为易忠海会避嫌。却没想到,他不仅没有解释那件事,却又说再送一家。
心里都有些嫉妒,但大家也知道:易忠海的钱,说到底他愿意给谁就给谁。
抱着只好看热闹,或者找机会笑话笑话他的心思,大家纷纷对易忠海的大义行为,给予了热烈的赞美:
“一大爷有实力,又还是热心肠儿,真是值得我们学习”;
“老易真是楷模”;
“秦淮茹受到他的照顾,现在二大妈也有这个福,真好”;
……
七嘴八舌之中,易忠海觉得这些话,似乎不是赞美,只听得心里膈应。
秦淮茹脸上白一阵红一阵,想找个机会快点离开。
转身要走,她忍不住看了一眼易忠海,想要暗示他赶紧回家去。
易忠海得到这个眼神的安慰,心里觉得为她付出,真是值了!
也正要走,他却听见有一个尖细、凶悍的声音,从人群的后面传了出来。
“易忠海!你安的什么心?!你偷摸着给淮茹送东西,这么不合适的事儿也就罢了!怎么着,现在你还鼓捣她单独住进后院儿来?你别走,你当着大家伙儿说说,说清楚!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贾张氏凄厉的声音发出来,易忠海立刻如同掉进了冰窟窿里,身体不住地颤抖。
秦淮茹当场红了脸,稍愣之后挤过人群,冲向贾张氏:“您怎么不懂好歹啊!”
“呸!我不懂好歹?”贾张氏抹着眼泪叫骂着,“是你不懂好歹!你说,你这么多年跟老易磨磨唧唧的,到底有事儿没有?!”
大院里的人听她这样说,都看向易忠海。
稳住了心神,易忠海知道,此时自己不能因为被她当众吵骂而退避。
否则,他对秦淮茹有邪念,甚至有什么已经发生了的不好的事,就被坐实了。
“张大姐,您这么说话可不对!”易忠海板着脸说,“我帮助你们家,这还帮出错儿来了?”
先不管出于什么心理与目的,他帮助人肯定没错,更还是好事。
但关键的是他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帮助什么样的人。
既然他也知道趁着夜里给秦淮茹送东西,是因为担心被邻居们看到了不好,有勾搭小寡妇的嫌疑。
而那时一大妈身体健康,他真要是纯洁的出于关心小寡妇家的日子不容易,就应该让一大妈去送才对。
担心一大妈因此吃醋?应该不会。两个人过日子,家里的细粮肯定都记得清清楚楚。m.book56.com
一大妈又不是聋子、瞎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丈夫接连把细粮送出去呢?!
那么,结果就只有是一大妈知道他给小寡妇送细粮,也愿意帮助秦淮茹。
出于信任丈夫,或者对易忠海非要亲自去送而阻拦不住的实情,一大妈才没有亲自出面的。
既然这样,易忠海送出了许多好东西,却落得当众被羞辱,也就有他应该负的责任了。
现在应该怎么面对贾张氏凶猛的反扑呢?
易忠海只有百口难辩。
原来的事情就说不清楚,现在他的确带着某种心理,再给秦淮茹出了那个主意。
大家都在场,易忠海也只得必须做出合理反应,坚决不能做沉默的羔羊。
他略作反击,大家听得有道理,就都转头看向贾张氏。
对于易忠海无力的反击,贾张氏这种人当然不在乎。
“老易啊,你好歹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贾张氏撇着嘴说,“真就觉得没有亏心?秦淮茹一个年轻寡妇家家的,用得着你这么惦记吗?我们什么时候儿说要请你帮助了?!”
她的发问完毕,大家伙的脑袋,像是被无形的手牵住了线的木偶,不禁再一起转向易忠海。www.book56.com
“呵呵,”易忠海冷笑着说,“老张,你可真是吃了喝了还骂街啊!”
“呸吧你!”贾张氏恨恨地啐了一口唾沫,“你在人前装得人五人六的,其实尽做见不得人的事儿!”
易忠海忍不住怒喝道:“我什么事儿见不得人了?”
大家听到他这样说,觉得很没意思——贾张氏岂不是又要绕回秦淮茹那里去了吗?这不就成了车轱辘话——来回说了嘛!
大家的这个想法,其实是多余的。
以贾张氏的凶狠,哪能就这么放过易忠海呢?
果然,她对此只是冷笑几声:“我看你是没话可解释了吧?我再问你,大家伙都听听!
——他易忠海刚才又说要给二大妈家送细粮。凭什么,凭什么啊?怎么不见他给别的困难户送,净给这孤儿寡母的人家送呢?”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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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