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人都走了，就别演戏了。”
许援朝打发走侯素娥对破烂侯道。
要不是他看过正阳门下，就被破烂侯糊弄过去了。
破烂侯闻言知道露馅了，也不再演，而是平静的问：“你真能给小娥在轧钢厂找份工作。”
“好工作，不太好，可是在食堂帮厨，让她吃饱还是不成问题。”
许援朝平静的道。
我又是给你女儿找工作，又是给钱。
这回能老实谈了谈了吧！
破烂侯如释重负的坐下，倒了杯茅台，这回仔细闻了闻酒香，慢慢的品了一口，道：“酒是好酒，可惜还不如二锅头喝的美！动手吧！”
“动手？动什么手？”
许援朝一脸错愕。
“你，或者你们，不就是想要我的宝贝儿吗？喏！床底下，拿走吧！”
破烂侯彻底想开了。
反正也挣扎不了，还不如洒脱点。
“呃！虽然你收藏的宝贝儿，我也想要，可是我是买，不是杀人越货，懂！”
许援朝平静的道：“我不知道娄半城给你说了什么，可我想告诉你的是，他告诉你的，远没有要发生的厉害。”
许援朝不介意顺着娄半城再狠狠刺激一下破烂侯。
最好刺激的他把宝贝儿都卖给自己。
抢是一回事儿。
买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你想多了，娄半城什么都没给我说。”
破烂侯倒也讲义气，其实像他们这样的人，经历了起起落落，反而把道义看的很重。
因为那是他一生的偏执。
许援朝始终相信偏执的人才能成就大事。
不论你的偏执是对是错。
坚持下去，总会有收获。
总能有立足之地。
“老爷子，您不用瞒我，我知道比你多的多，因为我不是一个人。”
许援朝直接拿出一千美元。
不是为了收买破烂侯。
破烂侯是看着前朝灭亡的。
一千，几千美元还真收买不了他。
可却能震慑他。
随身带着一千美元。
这样的人肯定大有身份。
尤其是在这个年代。
你有一万块钱，都不一定有一千美元有震撼力。
因为一万块钱，像娄半城家都有，或者等值的小黄鱼。
美元，就不一样了。
这东西国家管控，想要得从黑市里换。
2500块换不了一千美元。
这更是身份象征。
“说吧！你想要什么？”
破烂侯目光如炬的看向许援朝。
“你退出哥窑八方杯的竞争。”
破烂侯嘿嘿笑了。
这种情况下，他去也赢不了啊！
“你跟娄老板不是一伙的？”
破烂侯有些懵，难道娄半城说的是真的。
“当然不是，他觉得把哥窑八方杯出手后，只要不毁在他手里，他就无愧于祖宗了。”
许援朝冷笑道：“可他不知道你也保不住啊！他是资本家，您呢？前朝贵族，您觉得您连我都甩不掉，能甩掉当兵的？”
破烂侯这回没了笑容。
“要起风了，有些人不想风太大，把老祖宗的瓶瓶罐罐都打碎了，这才有了我横空出世，不求别的，只求保住老祖宗的东西。”
许援朝把自己的人设立住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果然到了收拾他们的时候了。
破烂侯没底。
因为他就是前朝余孽。
历来王朝迭代，哪有不对前朝余孽下手的？
终于要来了。
他活了大半辈子，吃喝嫖赌抽，无一不精，家产也败完了。
死就死了。
可唯独放不下女儿跟那些宝贝儿。
如今女儿马上有工作，就剩这些宝贝了。
你说他要带墓里去吗？
怎么可能呢？
他死了，都不知道谁给他收尸。
你说爱好吧！
现在又没有这个条件。
只不过想保护这点祖宗留下来的好玩意儿。
最好找个本分的人，把他传承下去。
仅此而已。
“我怎么相信你了？”
其实破烂侯问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十信七八。
“我在轧钢厂工作，五级工，代理生产小组长。”
许援朝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
轧钢厂。
破烂侯知道。
五级工，也听说过。
小组长也听说过。
可就是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思？
许援朝见破烂侯一脸迷糊，道：“如今我一个月112块钱的工资，还是烈属，有厂里给配的小汽车，你觉得我有必要骗您吗？”
“如果到时候，娄家没走，风没起，您随时可以去闹。”
这时候考古学家忙不过来，一切以建立工业化为主。读书吧
轧钢厂的五级工，
一个月112块5。
真没必要骗他。
也没必要掺和这事。
真要是懂古董，人家自己去收，多好。
关键人家不懂。
不懂，就代表不爱这一行。
人家不爱这一行，来掺和干嘛。
任务。
“好，哥窑八方杯，我不参与竞争了。”
破烂侯道。
“多谢老爷子，告辞。”
许援朝说完就往外走，
“哎！哎！等等。”
破烂侯见许援朝说走就走，对自己的宝贝儿一定都不上心。
虽说，是哈！
哥窑八方杯，很珍贵。
他破烂侯收藏的东西就差吗？
乾隆年间的贴盒，最关键是有乾隆亲笔提的爱莲说。
这才是最珍贵的。
“老爷子，您有什么事儿？”
许援朝装作不知问道。
破烂侯也不戳破，道：“看看我的宝贝儿，你能不能收？”
破烂侯首先拿出一个烟袋锅。www.book56.com
许援朝猜到这就是被他女儿侯素娥擦掉包浆的那个古董烟袋锅。
虽然年代离的近，可它代表的意义不一般。
“这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烟袋锅吗？”
许援朝一脸懵懂的道。
破烂侯见许援朝的表情不似作假。
许援朝是真不懂啊！
破烂侯轻轻一笑，道：“这可不是普通的年代，乃是当初洋人破帝都，火烧园林时的总司令额尔金用过的烟袋锅。说起来，这都是我们的耻辱啊！”
“嗯！是有意义。”
许援朝一脸敷衍。
破烂侯笑了笑，随即拿出一个瓶子。
“黑花玉壶春瓶。”
破烂侯没再装，直接解释道：“这可是北宋的。”
元代一对白地黑花玉壶瓶，曾拍出600万的价格。
这还是几十年的价格。
这北宋的白地黑花玉壶瓶，不比宋代的哥窑八方杯差。
不然破烂侯也不会用它配哥窑八方杯。
“怎么样？”
“多少钱？”
许援朝一句话噎的破烂侯说不出话来。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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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