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欣语醒来时,四周都是暗的。

  她在一个很阴暗窄小的柴房,双手被绑在身后,嘴里还被塞了一块很大的布条,吐不出来,更叫不出声音。

  意识朦胧之前,她只记得自己在房间里,闻到一股熏香的味道……

  她自幼娇生惯养,又胆子很小,除了之前三岁的时候和温景舒一起被“绑架”过一次,就没有再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而且三岁那次绑架她的是她的大伯,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好吃好喝伺候。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面临险境,意识到了这里,瞬间红了眼眶,身子缩在角落里,可怜又无助。

  不知是过去了多久,外面下起了雨。

  脚步声音,也在一点点靠近。

  她缩着身子,可怜兮兮不知所措。

  房间的门从外面打开,一个男子提着灯笼,光线瞬间照亮柴房。

  亮起来的一瞬间,她看到前面的柴火垛上有一只蜘蛛,很大很近,惊得“呜呜”叫出声,双腿也跟着扑腾。

  那蜘蛛被她惊到,沿着蛛网乱跑,也离她更近了些。

  她睁大眼拼命蜷缩自己,祈求的目光看向来人。

  终于,在这一刻,看清那名男子的真实相貌,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认得他,儿时见过不少次,男子眼角的泪痣很好看,也格外醒目,让她印象深刻。

  这个人,是明世杰的长子明庭轩,也是明欣语的表哥,这么多年一直在顺城那边。

  他站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

  看蜘蛛一点点朝着她的脚边靠近,欣赏她惊慌失措可怜求饶的模样,似乎还觉得很有意思,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待到蜘蛛已经贴到她的鞋子上,他才慢慢悠悠的将手里的灯笼递过去。

  火光靠近,蜘蛛又一次仓惶逃窜,从她腿上跑了一圈,她越挣扎,它跑的越快。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在这时打了一个闪电,与之一起的还有“轰隆隆”的雷鸣声音。

  她挣扎的途中,终于将蜘蛛踩在脚底,一不小心踩死了……

  地上,鞋底上,都带着一点诡异恶心的绿色液体。

  明欣语受不住,哭了出来,看美人梨花带雨的样子,明庭轩面上笑意更深,抬起灯笼,照在她的脸上,慢慢欣赏,终于开口:“表妹,好久不见,你现在变的很勇敢了,都敢踩死蜘蛛呢!”m.book56.com

  说罢,后面镶着红宝石的官靴抬起,将蜘蛛尸体往她身前踹了踹。

  也终于反应过来明欣语嘴巴被布塞住了,“好心”帮她拿开。

  下一秒,女子轻声的啜泣,显得格外动人。

  她楚楚可怜:“表哥,你……为什么……”

  明庭轩挑了挑眉,在她问题完整之前,便给出了回答:“抓你过来,只不过是想借你和我的好叔叔说几句话而已。”

  他口中的叔叔,指安王明世成。

  明庭轩嗤笑道:“摄政王带兵攻顺城,我爹向你爹发了求助信,可他无动于衷,还想着趁我们互相争斗时篡位登基,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顺城的兵马其实并不多,只是地形好易守难攻。但不论如何,温绍带了三十万兵马过来,还有南部林将军也在带兵支援,一旦两方势力聚集,顺城迟早都会被攻下。

  正因如此,明世杰迫于无奈,给明世成写了求助信,想要借他藏起来的私兵一用,得到的却是拒绝。

  兄弟二人的野心都是一样大,谁也不输谁……

  明世成回信,是说可以支援,但要明世杰将顺城双手奉上,永世为臣。

  这怎么可能?

  又一道闪电下来,整个房间瞬间明亮一片,映着明庭轩那张儒雅斯文的脸,瞳孔尽是对权势的欲望。www.book56.com

  他抬脚靠近,将灯笼放在地上,弯腰掐住明欣语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四目相对,双眸的恶意毫不掩饰。

  “表妹,这几天就要苦了你了,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什么事都没有。”

  明欣语挣扎的摇头,惊恐万分,长发蹭在墙壁上,顺势披散下去。

  一头柔顺青丝,也变得脏兮兮的。

  可能是太过害怕,不安的扭动身子,双手在身后不断挣扎。

  明庭轩的眼眸暗下去,毫不留情抓住她的长发,迫使她乖巧住,另一只手抚摸她脸上的一大片烫伤,“啧”

  了一声,将刚刚扔在地上的布条又塞回她口中。

  庆幸的是,明欣语脸上的伤还在,没有被治愈,不然顶着一张好看的脸,可能就要被糟蹋了。

  明庭轩站起身,拿着灯笼,转身离开。

  房间又一次陷入黑暗,外面的雨声很大,很快掩盖掉了他离开的脚步声。

  明欣语恍然抬起头,盯着那扇被从外面锁住的门。

  过了一会儿,她鼓起勇气,将身子前移了一点。

  后背夹着一根发簪,是刚才躲避明庭轩时不小心掉落的,她怕被明庭轩发现,刻意没让它掉在地上。

  她背着手,笨拙在地上摸索,寻找那根发簪。

  找了一圈,两只手都脏兮兮的,磕碰到墙角,指尖留下一些细小伤痕,终于将那根发簪捡了起来。

  发簪的顶是一朵盛开的芙蓉花,纯金打造,很薄,可以放在绳子上面慢慢的蹭一蹭。

  此时她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而云慕,在深夜中凭借她脸上带着自己仙气的药膏找了过来。

  在京城西郊的一个小宅院,看似很小,实则被重兵把守。

  夜很黑,雨很大。

  他孤身一人,衣衫已然湿透,毫不介意的翻墙悄悄溜进去。

  凭着自己灵敏的嗅觉和感知力,一路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直到走到柴房外面。

  长廊下全是看守的侍卫,算上大概有二十余人,站的满满的。

  明欣语的味道,也越来越近。

  他拧着眉头,没有选择硬闯,躲在暗处等待。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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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