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下起小雨,淅淅沥沥,并不是很冷,反而是一种清凉,让人舒适的感觉。

  温景舒从马车上下来,一路抱着兔子,回到了听雪院里。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厨房计算着他回来用膳的时间,应该是在煮鸡汤,味道很浓郁的散发出来。

  他怀里用毛毯包裹的小兔子吸了吸鼻子,睡梦中砸吧着嘴。

  以前一闻到有鸡腿子,就巴不得从床上蹦起来的。

  现在却始终病恹恹的,没什么活力,扭了两下屁股,就继续沉沉睡去。

  他垂着眼眸,盖住它的身体。

  柳飞仍然在房间外面看守,尽职尽责。

  看了一下午,都不知道里面的人跑了,自己看的是个空房间。

  牛牛老远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音,从远处的客房出来,盯着他怀里的小毛毯看。

  感觉到软软的仙气稀薄,她不满皱眉,小声嘟囔:“真不明白你有哪里好的,她就是不愿意跟我走,现在成这样了。”

  一边说,一边心疼的红了眼眶。

  温景舒抿了抿唇,并未反驳,跨步回到房间。

  “喂,温景舒,你让我看看吧,说不定我能帮忙。”

  担心兔子的身体,她急躁的跟了进来。

  柳飞本想阻拦的,可又见到温景舒没说什么,犹豫了几秒。

  紧接着,他刚转过身,被牛牛无情的把门甩下脸上。

  同样在外面的林一看到这个画面,莫名的觉得欣慰。

  好兄弟,就应该一起被砸。

  他想起温景舒今日的嘱咐,凑过去拍了拍柳飞的肩:“你不用管了,世子爷自有打算,他让我带你去做另一件事情。”

  ……

  *

  房间里。

  温景舒把软软放回床上。

  小兔子离开他的怀抱,睡梦中仍旧患得患失,浅浅的“哼唧”,拱来拱去,最终不安的缩成一团。读书吧

  牛牛站在床边看,看它身上的心形封印变淡,明显是快要克制不住的状态,更加着急:“这咋整啊?我说不让她再乱用仙力她就死活不听,你瞅瞅,都成啥德行了?”

  “明明等你回来,你俩就可以继续腻歪,她非不等,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死活要去找你,拦都拦不住,温景舒,你是不是给她下药了?”

  “好人活不久,祸害遗千年,你说你……你干嘛?你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

  面对她的括噪,温景舒没生气,淡淡的抬眸扫视了她一眼,将手里的匕首抵住食指,熟练的划了一个口子。

  可能上次喂血的时间太短,这次血水流出来的速度并不是很快。

  牛牛懵懵的:“你要自杀吗?那你割脖子呀,割手指死不了。”www.book56.com

  他没说话,将指尖凑到软软鼻子前面。

  小兔子嗅着味道,自觉抱住他的手指,小虎牙变尖变长,抵住他的伤口,一点点陷进皮肉中。

  牛牛愣住,大眼睛瞪得圆滚滚。

  眼睁睁看着它喝血,身上的仙气一点点恢复,屁股上的封印也变回原来的样子。

  而温景舒,脸颊变得苍白,唇瓣失去血色,眉心拢着,隐隐透着疲惫。

  牛牛猛然想起前几天,温景舒“装病”就是这个样子。

  那时软软活蹦乱跳的,她以为是还没到要命的程度,没有过多在意。

  如今看来,不是装病。

  软软很用力的吸着血,根本没有节制,拼命索取。

  疼痛感笼罩全身,温景舒呼吸不畅,唇瓣轻微张开。

  快要承受不住时,他才收回手指。

  从软软口中挣脱的一瞬间,指尖的伤口治愈,只留下一点兔子口水。

  若不是眼睁睁看完了这一切,牛牛死活也不会相信的。

  她能感受到温景舒的身体变化,气息从强变弱,如果再喝上一会儿血,估计人就死了。

  她呆愣很久,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最终咂了咂嘴:“温景舒,你真是个疯子。”

  温景舒倚在床头,视线一眨不眨的看着兔子:“她怎么样?”

  让牛牛进来的原因,并不是为了显得自己怎样怎样,而是因为软软对他的血需求的更多,而且好像并维持不了多久,温景舒担心是他用错了办法。

  牛牛检查了一下,美眸诧异。

  很快,她明白过来。

  小兔子的屁股上面,是一个封印,一个之前用帝君的血创造的,独一无二的封印,可以封印住她体内的妖物。

  帝君消失的这么多年,封印在不断变弱,如果再留在天上,一旦妖物出来,软软就会被天兵发现。

  牛牛也是迫于无奈,才想着让她从天上下来,脱离那些所谓的仙的视线,想着如果封印控制不住,就不要封印了,让她恢复记忆,和从前的能力,至少可以自保。

  可阴差阳错之中,偏偏让软软再次碰到了温景舒。

  他是帝君转世,他的血对兔子来说同样有用。

  牛牛默了默,唇角向下扯:“比刚才好多了。”

  温景舒松了口气。

  得知自己的方法可行,他也就放心了。

  “多谢。”

  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刚才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她。”

  牛牛怔神的盯着他。

  过了一会儿,她点头:“其实,让她留下来,可能也是正确的选择。”

  软软睡的迷迷糊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喝饱了自己用小爪子揉了揉肚肚。

  四仰八叉的躺着。

  温景舒拿毯子盖上,迟疑一瞬,继续道:“今日之事多谢了,如果你想留在这里的话,就留下吧。”

  通过某只兔子的表现,肆无忌惮的从看守中跑出来,跑到翰林院找他。

  温景舒也明白了一点。

  自己的那些看守,可能对兔子来说根本没有用,她想走随时都可以离开。

  既然防不住,也没必要再防着了。

  他想,试着相信一次。

  *

  夜黑风高。

  紫竹院内,两道黑影冒雨闯入,绕过层层看守,到了一处偏房外面。

  柳飞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一个王府的侍卫,偷鸡摸狗的,穿着夜行衣,像个刺客一样。

  身旁还有林一一起,好像要做什么大事。

  可他只是跟着林一,压根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趴在房梁上,被雨浇了个透。

  疑惑不解时,林一塞给他好几个钱袋子,都是沉甸甸的。

  “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这些钱藏起来,不用藏的太深,隐约可以被发现就行。”

  柳飞:“???”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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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